暗流洶湧中,沐傾雪一副閉眼假寐的模樣,誰都不理。
直到嬤嬤將捆成粽子的羅成押進來,她方才掀起眼帘淡漠向廳正中望去,
「跪下!」
羅成被麻繩緊緊捆住,衣衫一片凌亂,頭髮散落,顯得無狼狽,雙眼圓睜,瞳孔中滿是恐懼之色。
雖說這個場景在心中已經盤算過數遍,可真被捆到沐傾雪面前,身體本能的反應是隱瞞不住的。
面對皇權,他這個紈絝子弟還是害怕的!
「皇后娘娘,是安樂縣主約我的!我只是一時色迷心竅,這才答應同她幽會,」
羅成渾身顫抖,被束縛住的身體也只能任由宮人粗魯地將他推搡到廳堂正中,
膝窩陡然傳來劇痛,他痛呼一聲,膝蓋重重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低垂着頭,看着上首露出的一截華麗裙裾,哆嗦地將一切推到沈月身上,
「一開始我只是想和安樂縣主說說話,以解相思之苦,卻不想她主動勾纏,這才色迷心竅,做下錯事!」
「皇后娘娘明鑑,我與安樂縣主一見鍾情,早已私定終身,今日之舉只是情難自禁,還望娘娘酌情發落。」
羅成哆嗦着,將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說辭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說完後,背上衣衫已經被冷汗浸透,他剛鬆了口氣,眼神暗暗瞄了眼上首,
卻不想觸及一雙戲謔的冷眸,
「你說,你方才是與安樂縣主私會?」
沐傾雪身子微微前傾,黑黝黝的眸子透着悲憐之意,她的好母親竟然找了個這般愚蠢的人來做局,一時間,她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苦笑,
母親是篤定她會不顧一切幫忙遮掩嗎?這才肆無忌憚?
沐傾雪煩躁地撥弄着手上佛珠,臉霎時間冷了下來,冷喝道:
「好好想清楚再說,若是有半分假話,可別怪本宮手段殘忍。」
羅成被沐傾雪陡然的冷臉嚇得一個激靈,咽了口唾沫,心虛道:
「心上人哪能認錯!皇后娘娘,約我來的就是安樂縣主!如果您不信我這邊還有她約我的紙條。」
他說着,從衣襟里掏出一個繡着鴛鴦戲水的荷包舉起來給眾人看,
「這就是安樂縣主送我的定情信物,我一直貼身佩戴。愛屋及烏,縣主送我的每一件東西我都妥帖保管,其餘書信都在府中書房。」
羅成扯開荷包,從裏面拿出一張疊好的細長條宣紙,露出一副深情的神態:「縣主雖是女子,一手字卻金鈎鐵劃,我一看便知道是縣主寫給我的!」
聽到羅成點評自己的字跡,沈月眸光微動,幽沉的目光落在羅成指尖捏着的紙上,
為了一舉毀掉她,定遠王妃看來沒少費功夫,就連她的字跡都提前調查過,甚至請人仿寫出書信來,
可惜了,她們的計劃被她和沐傾雪提前知曉,
一切算計,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沈月抬眸,同沐傾雪對視一眼,
下一秒,沐傾雪便指着她沖羅成問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隨着沐傾雪話音落下,沈月與打量她的宋成對上了眼,
觸及宋成迷茫的眼神,她紅唇微勾,杏眸划過一抹嘲弄,
定遠王妃也真是的,前期準備做了那麼多,卻不知道準備一副自己的畫像給羅成。
羅成上下打量着沈月,見她梳着低髻,懷中抱着一個女嬰,將她誤認為是那家的官夫人,雖不明白沐傾雪為何要讓他辨認面前夫人身份,卻還是老實回答:「回稟皇后娘娘,這位夫人我並不相識。」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