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威嚴的嗓音自殿外響起,朱謹身着龍袍沉着臉踏進殿內,金龍盤踞在衣襟上熠熠生輝,冷峻的眉眼陰沉,看得人心中生懼。
「臣婦參見陛下!」
「臣妾參見陛下!」
廳中夫人們急忙起身,衣袍窸窣,跪拜之聲此起彼伏,整個大殿氣氛瞬間冷到冰點。
沐傾雪走到朱謹面前行禮,唇角扯起一抹苦澀的笑:「讓陛下見笑了,臣妾有負陛下期望,求陛下處罰。」
「皇后做得很好,可惡的是那些拎不清輕重之人。」
朱謹冷厲的目光掃過殿內每一個人,最終定格在定遠王妃身上,
他方才在外面將此事始末聽了個清楚,心中怒意早就已經到達了頂峰,看着一次次對沈月動手的始作俑者,他眼神陰冷,憤怒在眼底燒灼,
「來人,將定遠王妃押進牢中,聽候發落。」
「至於柳氏。」朱謹嫌惡地瞥了眼癱坐在地上的柳思思,話頭一轉,笑聲冰寒:「柳氏心思惡毒,賜白綾。」
聽到自己的下場是三尺白綾,柳思思僵直的眸光動了動,
此事由自己承擔,沒有涉及到家族,對於她的預期而言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她唇角扯起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跪地磕頭謝恩:「臣妾......謝陛下恩典......」
一如宮門深似海,自此良善是路人,
這個世道本就是這樣,弱肉強食,勝者為王,她想為自己搏一搏,並未有錯,
無非就是輸贏而已,贏了榮耀加身,將眾人踩在腳底,
輸了也不過是早些結束沒有盼頭的未來而已。
定遠王妃被人壓着拖了出去,雙眼一直死死盯着沐傾雪,眼中滿是失望和隱忍的恨意,
她的好女兒!狼心狗肺!
見朱謹目光難以遮掩地落在沈月身上,沐傾雪眼神閃了閃,撫額,臉上湧上一抹虛弱的疲憊:「擾了諸位的興致,是本宮之過,本宮已經令人備了歌舞酒席,諸位夫人先隨女官前去,本宮梳整一番便來與諸位同樂。」
「皇后娘娘保重鳳體。」
「皇后娘娘切莫傷神,此事也非娘娘所願。」
夫人們有眼力見得退走,沐傾雪見沈月也欲起身,蓮步輕移走到沈月身側,抬手輕輕壓住沈月肩膀,
「安樂縣主留下陪本宮說說話,解解悶兒吧?」
雖說是問句,但沐傾雪壓住沈月肩膀的手勁兒不小,顯然是不想讓沈月逃避。
沈月偷溜無果,只能勉強扯起一抹微笑:「安樂遵命。」
眨眼間,屋內人走了個精光,
就連宮女也貼心地退出殿外將門掩上,給幾人留下敘話的空間,
唯獨沈月身後的碧葉一動不動,如同門神一般抱着朱嘉和守在沈月身後,
沐傾雪眼底笑意淡了淡,盯着碧葉笑道:「本宮記得你叫碧葉?」
碧葉行禮一板一眼回道:「回娘娘,奴婢碧葉。」
只一句,沐傾雪便知這丫鬟是個死心眼兒的,不如凝香心思活泛。
眸光暗了暗,沐傾雪話音微沉:「你先下去吧,本宮要和縣主說說私房話。」
沐傾雪本以為這般直白的話說出口,碧葉會直接退走,
卻不想碧葉依舊一動不動,只維持着行禮的動作裝傻,
餘光瞥見朱謹臉色越來越難看,眼底的耐心也快到底,沐傾雪眉頭緊蹙,冷聲道:「怎麼?還怕本宮吃了你家縣主不成?」
「讓碧葉留着吧。」
沈月抬眸,清冷的眸光直直撞進沐傾雪眼中,看得她眼底的算計無所遁形,
「嘉和依賴我,一會兒不見便會吵鬧,讓碧葉抱着嘉和站在我身後吧,她安靜得很,知道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不會打擾到我們敘舊。」
沈月在敘舊兩字上加重了音,直到將沐傾雪看得不自在,她淺笑,
「只是敘舊,又不是什麼朝廷機密,碧葉留下無傷大雅。」
來之前她便猜到沐傾雪會用自己像朱謹賣好,
是以出發前她便交代碧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