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了塵交代不過半炷香的時間,
禮部當即來人將了塵押回僧錄司審問,勢必要找出賄賂之人,
僧官走後,沈毓婉面色慘白如幽魂一般站到沈月面前,艱澀道:「你究竟用了什麼法子讓了塵倒戈。」
她實在是想不通,了塵為何寧願自尋死路也要將賄賂一事捅出來,
良知?呵!她不信!若是了塵真的有良知這些年就不會造下那麼冤孽!
頭疼得像是要炸開,眼前仿佛只剩下沈月那個可惡的賤人,沈毓婉不顧儀態扯住沈月衣領嘶吼:「你說啊!究竟為什麼!我天生尊貴,又憑什麼會輸給你!」
究竟哪裏出了問題!
「真想知道?」沈月神色淡淡,看她的眼神漠然,如跳樑小丑一般,
「婉婉,別這樣!」
沈毓婉甩開宋敏的拉扯,揪着沈月衣領執攸道:「告訴我,我究竟輸在了哪裏。」
「可惜,我不想告訴你,」
沈月眼睫微垂,一根根掰開沈毓婉泛白的手指將衣襟抽回,唇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意:「想知道,下輩子吧。」
隨着沈月腳步聲消失,
支撐的氣力仿佛被抽走,沈毓婉癱坐在地上,
她不甘心啊!
明明是必死的局,為何沈月不僅能躲開還反將她一軍!
賄賂僧侶,其罪當誅!她徹底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竹園,
聽着廊下凝香輕快的腳步聲,
沈月心知定是沈毓婉被帶走了,將寫滿人名的紙張揉成一團扔進火中,就見凝香滿臉喜色進屋:「姑娘,刑部來人將大姑娘和夫人都帶走了,據說是由禮部尚書親自陪審。」
刑部,沈月眉梢微挑,
看來禮部尚書是直接將了塵定為造妖書妖言,
按律,造妖書妖言主犯判處絞刑,從犯杖責一百流放千里。
「備車,我們看看去。」
馬車還未到刑部門口便被擠得走不動,周圍都是百姓。
面具太過惹眼,沈月吩咐車夫將車停在外圍,戴上帷帽隱在人群中朝前涌去,
嘈雜的議論聲中,沈月見宋敏緊緊握住沈毓婉的手跪在堂下,母女情深,
沈崇文鐵青着臉坐在上首:「說起來不過是本官家事,何以至此。」
「沈尚書此言差矣,雖說是沈尚書的家事但也是國事,今日這妖僧為利敢斷言貴府二小姐是天煞狐星降世,明日就敢參與世家立嫡立長之說,此妖風不嚴懲,恐危及社稷啊!」
禮部尚書同吏部尚書正打着擂台,那邊又報宋太師來旁聽,
刑部尚書坐在中間如坐針氈,嘴裏苦,心裏更苦,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妖僧之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可不論怎麼判都得得罪一邊,
作孽啊!
血肉模糊的婆子被衙役拖上來:「大人,犯婦已招認,是沈家大小姐授意為之!」
另有一隊衙役呈上一個紙包:「大人,此物在沈大姑娘房中搜出,與沈府女眷所中之毒相符。」
「嘖,既然證據確鑿,尚書大人宣判吧。」禮部尚書笑眯眯地望向宋太師,頭鐵道:「太師大人向來鐵面無私,想必也做不出來包庇至親的事情吧。」
宋太師陰沉着臉一言不發,妖僧是皇室禁忌,觸之即死,如今證據確鑿,他還能怎麼包庇?
罷了,左右不過是一個外孫女,犯不着樹敵。
宋太師沖宋敏招手,威嚴道:「敏敏,過來,莫要妨礙公務。」
沈月站在人群中,看着沈毓婉眼底的希臆在宋太師抬手瞬間升起,又在他出聲後寂滅。
看着沈毓婉渾渾噩噩像是丟了魂一樣泣笑被拖走,
她心中毫無波瀾。
杖責,流放,
同她前世活活被火燒死起來算的了什麼。
「慢着!」
沈月轉身離開的動作被驟然響起的女聲打斷,
她回頭,只見宋敏衝過去立在堂中,清瘦的背影透着決然,
第33章 本王到做父親的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