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金簪簪頭刺穿掌心扎進木質欄杆,
腥紅的血,赤黃的金,在陽光下交相輝映,看得人頭皮發麻,
一切只在眨眼間,
丫鬟癱在地上渾身顫抖,身下衣裙泅出一團水漬,扭曲着身子哭嚎:
「夫人!奴婢什麼都沒有做!奴婢只是給縣主送酒水甜點而已.......夫人!救救奴婢........」
洪夫人沒想到沈月手段這麼狠厲,這哪是消息中說的柔弱自卑的小白花,分明是心狠手辣的食人花才對!
凝望着丫鬟的慘狀,她臉色有些發白,捏着帕子故作鎮定:「縣主莫不是看錯了,我府上的丫鬟向來乖巧且與縣主無仇無怨,又怎麼可能想要謀害你。」
「那依着夫人的意思,是本縣主無緣無故冤枉丫鬟咯,我堂堂縣主犯的着冤枉一個小丫鬟嗎?」
她也沒想到洪夫人的手段會這麼直接,
竟然直接派人想將她撞下河?
就那麼篤定她不會水?看來背後指使之人定是查過自己底細,
還真是有趣,這般盼着自己死的,除了死去的沈毓婉之外,剩下的也不多了吧,溫心慧?宋敏?
沈月輕笑,長睫遮擋的眼底陰森森一片:「是不是冤枉審一審便知曉,正巧了我這護衛中有刑部出身的能人,最善刑訊,」
丫鬟被隨行的護衛接去壓在一旁,尿騷味熏人,
沈月鼻子皺了皺退出幾步遠,以手作扇驅散鼻尖異味起身接過凝香遞來的濕帕子慢條斯理擦拭着手上血跡,
瞥向洪夫人,她涼薄的聲音帶着森然寒意:「本縣主欲向夫人討幾個人,想必洪夫人應當不會拒絕吧?」
沈月嘴上打着商量,微涼的嗓音中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被那雙幽沉的眸子一瞧,洪夫人脊背發涼,
她也是內宅當家主母,自然明白沈月打的什麼主意,無非是想拿捏丫鬟的家人方便刑訊,
但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越是拒絕越會顯得心虛,
再一想,一會兒過後,這個縣主左右也不過一個死人,她這會兒應下,也無傷大雅,
心定下來,洪夫人沉下臉,眼底划過一抹殺意:
「縣主非要覺得處處都是害你的人,我也沒辦法,不過是幾個下人,下船後我就將人送到沈府,要殺要剮隨縣主處置,只要縣主能開心,幾個下人殺就殺了。」
「那就多謝洪夫人慷慨,」
沈月將染紅的帕子遞給凝香,理了理凌亂的衣袖從眾人粲然一笑:「抱歉擾了諸位興致,既然事情已了,諸位繼續,方才那歌舞本縣主瞧着不錯,再跳一次吧。」
「是.......」
地上欄杆上的血跡污漬被丫鬟用水沖洗乾淨,殘存的異味也隨着河風消散,仿佛方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舞姬樂師重新回到場中,
沈月慵懶地倚在椅子上,用銀叉吃着切好的果子,
餘光瞥見洪夫人身影悄悄退出朝船後去,她朝聽霜使了個眼色,
數十個裝扮成荷花仙子的舞姬伴隨悠揚古樂在甲板上翩然起舞,騰挪間身姿輕盈,飄揚的衣帶隨着河風飄舞,美不勝收,
沈月手在膝蓋上打着拍子,忽然就懂為何男子喜歡逛花樓了,
這般養眼的美人,誰不愛?
錢氏見沈月目光一眨不眨盯着台上歌舞,側身小聲道:「洪夫人不僅養了女子舞姬,另外還有俊美男子組成的樂師,今日應該也來了。」
嘖嘖,享受還是南方會享受,
京都貴女聚會頂多就是尋幾個戲班子唱唱戲,吟詩作對玩兒些投壺之類的小遊戲,何曾有南方這麼多花樣,
一曲終了,錢氏口中的樂師抱着樂器上台,
清一色眉目清俊的年輕男子,身着白色寬大道袍,頭戴同色飄巾,簪着新采的荷花,唇紅齒白。
清涼的河風伴隨着清雅樂曲,令人心曠神怡,
沈月杏眸微眯,搖着手中團扇,
「姑娘,」
聽霜悄無聲息出現在沈月身後,低聲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