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着,一邊把紡錘形的蠶繭掰開。
沈歡歡愣住:「?」
姜厭:「它不合群。」
沈歡歡:「啊?」
姜厭:「其他蠶都死了,就它們幾個還活着,這肯定是它們的問題。」
沈歡歡想說這是歪理,但看着姜厭掀起的唇角,也明白過來她是在說笑。沈歡歡道德底線高,毀壞他人財產讓她有些不自在,她掩耳盜鈴般地把視線移開。
不過剛移開一會兒,她就聽到姜厭叫她。
「沈歡歡。」
沈歡歡回得很小聲:「怎麼了?」
「你看這個蠶蛹像什麼。」
「嗯?」沈歡歡先是心虛地看了看周圍,之後才順着姜厭的視線看去。此時蠶繭已經被姜厭掰開,不到拇指大小的蠶蛹露了出來,在姜厭掌心不停蛹動。
她先前就覺得由蠶絲吊在半空的蠶繭像極了倒吊的人,如今看來,這些蠶蛹也很像,只是吊着它的繩子斷了,白色的裹屍布散開,露出裏面垂死掙扎的蟲。
沈歡歡被自己的想像力嚇到,吞咽了一口口水,幾個呼吸後,她克制住不適感去打量這個蠶蛹——淺褐色的蠶蛹正以扭曲的形式擺動,除了讓人不適外,並不像什麼。
「不像什麼啊。」她說。
「明明就很像四肢被砍掉的人,」姜厭把蠶蛹捏起來,正對着沈歡歡,「你沒見過這樣的人嗎?」
姜厭的語氣實在太過認真,好像沒見過這樣的人才是不對的,好像人被砍掉四肢是司空見慣的。沈歡歡張了張嘴,遲疑着說」沒有「。
於是眼前的人又說道:「是人,你看,還長了張人臉。」
沈歡歡:「...什麼?」
姜厭用手戳了戳某處,「這裏是眼睛。」
而後,又戳向某處,「嘴巴。」
「喏,下巴上還有顆痣呢。」
沈歡歡後背有些發麻了,她低頭仔細看去,但還沒等她看出小痣在哪,耳側就有輕笑聲響起,一道又濕又輕的氣息拂在了她的後頸,無故讓人想起蛇信子舔過脖頸的觸感。
沈歡歡整個人僵住,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她猛地抬頭,卻見姜厭收住笑,捏着蠶蛹把它塞回掰成兩半的繭里,而後放進了口袋,「騙你的。」
沈歡歡緩了下神,神經慢慢放鬆下來:「別鬧,剛才我後背都嚇麻了。」
姜厭笑着看她。
沈歡歡輕推了姜厭一下,「走吧,去找他們。」
「嗯。」
*
兩人到小溪邊時,熊安正捧了些溪水在嘗。
但這東西哪能是一般人的口舌能嘗出來的,饒是養蠶經驗數十年的熊安也沒辦法判斷它是否對蠶種有影響。
「要不跟相關部門上報一下?」他提議道,「或許需要專門的…」
然而話沒說完,就被王保民迅速打斷,「不用!」
熊安的話戛然而止。
幾人都看向王保民,程光困惑道:「為什麼不啊?」
王保民的表情很不耐煩:「水質不可能有問題,我們用這個水灌溉這麼多年了,自己也喝,蠶種一直沒有出過問題。」
「總之不可能是水的問題,」王保民看向熊安,「你再想想蠶種死亡的其他原因!」
姜厭挑了下眉:「人喝了沒問題,不代表植物和蟲子就能喝。」
程光附和道:「就是啊,如果最後真是水有問題怎麼辦,還是上報相關部門用儀器測測水質吧。」
王保民依舊是剛才的說法:「不用,水不可能有問題,也不需要再讓其他人來!」
說完這句話後,見眾人遲遲沒有回他的話,王保民克制了一下語氣,補充道:「我不是說過嗎,村里不喜歡見外人,村長這次請你們來已經犯了眾怒了,行了,你們趕緊想想其他原因。」
沈笑笑:「可是為什麼不喜歡見外人呢,我覺得桂蘭阿姨對我們很好啊。」
王保民冷笑一聲:「那是我妹子心好 ,村子着過外人的道,現在村里心好的可不多。」
場面一時安靜下來,熊安用瓶子裝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