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語汐蒼白的臉龐,腳下的步子都加快起來。
稀稀疏疏的腳步聲,嘈雜的討論聲回想在耳邊,安語汐努力想睜開自己的眼睛,可是眼皮上像頂了千斤重,她只能撐開一道小縫,感知着這灼熱的光芒。
誰也看不清,什麼也聽不清,只有一片白色,蒼無的顏色,壓迫着她的神經,促使她的呼吸越來越微弱。
有人說過,真正到了死亡面前,就是你這輩子最無謂的時候,因為你來不及害怕。
以前她不信,現在她真的信了。熾熱的光芒侵蝕着她的鬥志,身體的劇痛透支着她的意識,她感覺的到腹中的心跳聲在一點點減弱,耳邊嬰兒的啼哭聲卻在愈加增強。
哭了,是最後的道別嗎?
就連你都要離開我嗎?我只有你了。
模糊的意識將她帶入黑暗,被黑暗包圍的那刻,她潛意識中的自己環住小腹,小腹中穿出光熱瞬間將她包圍,花香,陽光,暖意的世界,帶她一點點脫離黑暗的漩渦。
睡意漸消,意識仍然沒有清醒,她微睜開眼睛,只看到面前有兩個人影,一個黑衣,一個白衣。
身穿白衣的人嘆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她看不清他的臉,卻聽出他嘆息間的無奈,像巨大的鐘磐壓下,悶聲襲來。
之後她只聽到什麼血,什麼匹配之類的話,那個黑衣男子說話過於激動,她聽不清,倦了,不再去想什麼,再次重重的閉上了眼睛,隔絕了這個世界。
她睜開眼睛的時侯月亮再次爬上了樹梢,清冷的月光雜合着床邊小燈發出的微光灑在她的病床上。
安語汐藉助着混合的光亮看清了這個各處都散發着陌生的地方。
突然她感到一陣冷風,她看向床邊,只見病房的窗戶微微開着,月光透過細縫鋪滿地板,也拉長了一個身影。
一個男人背對着他站在床邊,冷風吹動着他的頭髮,也是因為他的存在才擋住了絕大部分的冷風。從後背看他黑色的襯衫緊貼身體,堅挺的背影有些許的勾起,好像是威嚴天震的獅子在勞累後,半躬身子躲在一旁孤寂冥想的樣子。
她想看清眼前的人,可是她微微一抬動身子,就有種被碾後的感覺。她鼓起一股氣,對着窗邊的人大喊,可是她就像暫時失聲了一樣,嗓子一用力就火辣辣的疼,接着她就輕咳起來,「咳咳....>
窗前的人聽到她的咳嗽聲立刻關上窗子轉過身來。
安語汐按着自己的脖頸抬起頭,正對上他幽暗的眼睛,月色朦朧只能勉強看清他的整體輪廓,可就是這樣她的心間才莫名湧上一種熟悉,他一靠近,這種感覺立刻就消失了。
&若澈?」安語汐有些沙啞的問道,她雖這麼問,可是她的眼神卻愈加堅定。
不會錯的,他和風軒宇是一路人,是天生的王者,眉宇一顰一皺都散發着震人的壓迫感,尤其是這種清冷的月光下,他們的眼眸就是利器,能吞噬全部。
&醒了?感覺怎麼樣?」凌若澈快步走到她的面前,看到她有意坐直身子,就拿起靠枕放在床頭將她輕輕扶直,讓她在床上靠坐着,他的動作那麼輕,完全將她當成了瓷娃娃。
&安語汐無力的靠在床頭,看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傷痕,腦子裏向電影倒帶一樣,片片情節交合在一起,映出了昨天晚上那殘暴的畫面,她抬起手臂,摸到自己的脖頸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一陣刺痛傳來提示着她昨天晚上的一切都不是夢。
那孩子.....
她不顧身上的疼痛猛地掀開身上的被子,看着自己一身的病服,腦子一空突然想到自己昏迷時耳邊的哭聲,她立刻抓住凌若澈的手臂,雙眸瞪到極致,原本她這幾天這清瘦了不少,此時略顯蒼白的皮膚將她的雙眸稱的更加烏黑,近看上去竟有些嚇人。
&子呢,我的孩子呢....」她的嗓音極其沙啞,沙啞中又透着悲痛和恐懼,一字一句直射人的內心。
&兒,你冷靜點。」凌若澈壓住她的雙肩,感受着她身體的顫抖,看着她的眼眶一點點浸濕,那是對孩子最深的關愛,可是現在....
她的身子抖得越來越厲害,凌若澈不得不站起身來,靠自身的重量壓制住她,見她的神色越來越慌亂,凌若澈眸低的擔憂再也抑制不住,他對着她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