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樣踉踉蹌蹌,一身病服光着雙腳走進了教堂,她沒有華麗的打扮,因為她根本就不是帶着祝福的心來參加婚禮,她唯一帶着的是一顆久經傷害奄奄一息的心。
&要....風軒宇不要.....」
同樣的場景,以前他們結婚時莫梓嫣也曾這樣打亂過儀式,今天只是換了主角而已。
風軒宇看着這個一步步向自己靠近的小人,本來豐腴的她,日漸憔悴,消瘦,才今日沒見下巴就消瘦了一圈,蒼白的嘴角喃動着像秋日池塘里的一枝殘荷,轉眼間就要凋謝。
風軒宇的眼中漸漸泛起波瀾,步子不自覺向前邁開,可是腳跟剛剛落地他就停住了,斂神看着安語汐,冷氣逼人的說道:「誰讓你來這的?」
安語汐聽到他的話步子更加堅定了,每靠近一點他的氣息就多一分。餘光一瞥看到莫梓嫣的臉陰沉着,和她身上潔白的婚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收回目光再次直直的看着風軒宇,黑曜石般明亮的瞳仁雖然沒有之前的那份光亮,但是依然清澈如潭水。
&必須要來,我怕我不來我會後悔一輩子後她還是親昵的叫出了他的名字,那是刻在她心裏的名字。
她的話音一落不知是哪個不知名的記者,突然想到了什麼,站起來指着安語汐就說道:「那不是安語汐嗎?安家大小姐也就是風軒宇的前妻。」
安語汐的身份一公佈,教堂里就跟炸開了一樣,無數個閃光燈再次亮起,這可是驚世大新聞,風軒宇再婚,前妻到場。
見到這番混亂的場景,柳絮煙氣的幾乎將牙齒咬碎,強力支撐着貴婦的姿態怒氣沖沖的坐在貴賓席中,現在這個場景她沒法控制,只能幹看着。風軒宇和安語汐離婚,她兒子本就不佔理,要是現在在衝上去強制把安語汐拉開,不免讓風家落下一個不仁不義之名。
肆意的輿論聲,風軒宇好像並沒有放在眼中,一雙總是充斥着冰冷的幽深碧眸匯聚成一道炙熱的光線打在她的臉上,像是迎接,他在盼着她出現,自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可是真當幻想變成了現實,他卻只能站定步子壓制住自己心中的那份執念。
&來這裏幹什麼,博得同情嗎?」他慢慢邁出一步,讓距離縮短了,這樣他就可以憑藉身高優勢,抬高下巴,擋住自己臉上的表情。
&情?」安語汐痴笑一聲,她昭思暮念的俊臉在自己眼前放大,她忍不住踮起腳尖伸手觸及他的臉頰,可是她的手剛剛伸出,風軒宇就躲開了。
她看着自己懸在半空中手,齒縫間發出一聲自嘲,手臂落下她又輕笑一聲慢慢搖搖頭。
&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因為我有你,你說過你會陪着我,一直一直。我走了,可是外面沒有你,所以我又回來了。」她的眼角微眯,身子前傾想要貼近他又怕他會再次躲開,就這樣從後面看她的身子向前弓去,活像海水裏遊動的蝦子。
聽到她的話風軒宇身子一怔,雙孔霎時間匯聚,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還來不及思索猛地扼住她的雙肩,一對眼睛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竟然回來了就去醫院,你不該出現在這裏,我和梓嫣還要繼續訂婚。」
&續?為什麼?風軒宇你的心裏當真沒有我的一點位置嗎?」她還是不願意相信,這次回來她就是覺得風軒宇還是在乎她的,只不過是有難處,或者他還是沒有發現。
&們結婚快兩年了,我在你身邊也呆了快一年了,這一年來我們雖然沒有相敬如賓,但也算是朝夕相處,我生病了,你會着急,我受傷了,你會擔心,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宇,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你說出來好不好,我不要你離開我,我不要你和莫梓嫣結婚。」
她抓着風軒宇的手臂,陰鬱的眼睛全濕了,像沾上了露水一樣。
&不好?」這一聲里全是懇求,她極力抬高自己的身子想讓他正視自己的眼睛,可是地上太涼,她赤腳站在地上,雙腳早就凍得通紅,一踮起腳尖就有種麻痛感竄到腳心。
她身子起起伏伏多次就是想離他更近一些,別人的閒言碎語她可以不聽,但是他的答案她必須知道。
是堅持嗎,是,是懇求嗎>
她說不想要同情不可能,可是她這麼輩子唯一想博取的就是他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