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有上頓沒下頓日子的時一沅數着零睡了過去,又被餓醒了,小奶貓蹭着她的側頸,發出小聲的嗷嗚嗷嗚。
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不想從柔軟舒適的大床上爬起來,索性把小奶貓撈進懷裏,翻了個身。
嘰咕!嘰咕!
飢餓的胃部發出強烈的抗議,時一沅痛苦地睜開眼,與懷裏撲騰着四肢的貓崽兒對視,得它仰着腦袋又是一聲嗷嗚。
時一沅認命地拎着它的後頸皮從床上坐起,準備去吃早餐。
不等她坐直,強烈的抽痛感忽然從右頸處傳來,幾乎在一瞬間奪走她除了疼痛以外的知覺。
時一沅死死咬着牙關,短短數秒鐘額前便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臉色也褪去初醒後淡淡的紅暈,迅速變得蒼白。
她抬手捂着右側脖頸,掌心能明顯感覺到繃帶之下仿佛有什麼東西扎進了她的血管里,肆無忌憚地生長。
小奶貓摔在被子上,柔軟的毛髮全部炸起,嘴裏發出急促而焦躁的低吼,緊接着化作一抹流光回到了她的精神力泉。
時一沅微仰着頭,銀藍色的雙眸擴散出細細密密的血色光點。
「扣扣扣!」房門忽然被敲響。
姬司諭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沅沅,你醒了嗎?」
時一沅死死攥着被子,眼前出現虛幻的血色花影。
只隔着一扇門,姬司諭肯定能察覺到她已經醒了,不能裝睡。
血腥味湧上喉嚨,時一沅鬆開攥着被子的手,赤腳下床,卻虛弱地跌坐在地上。
強烈的虛幻感幾乎淹沒她的意識,她死死掐着掌心,指甲幾乎陷進肉里,發出的聲音卻是微啞裏帶了點沒睡醒的慵懶,「剛醒,怎麼了?」
話音落下,血液從她的嘴角溢出,又被她立即抬手接住。
不能留下痕跡。
「母親送了禮物過來,你要看看嗎?」姬司諭站在門外詢問,他沒有釋放感知入侵時一沅的私人領域。
「我想再睡一會兒,晚點兒看。」時一沅接住從嘴裏溢出的血液,忍着深入骨髓的疼痛從地上站起來,踉蹌着朝盥洗室走去。
「好,別睡太久。」
溫和有禮的叮囑過後,腳步聲逐漸遠去。
時一沅單手撐在盥洗台上,解開脖子上被鮮血染紅的繃帶,鏡子裏倒映出她修長白皙的脖頸。
沒有觸目驚心的傷口,是一朵盛放的薔薇花圖騰,圖騰只有她的掌心大小,血色的花瓣相互簇擁,帶刺的綠色根莖消失在花托之下,似紮根在時一沅的血肉中。
不知在鏡前站了多久,疼痛漸漸消退,時一沅打開水龍頭。
濃稠的血液被衝散,在盥洗台里打着小小的水旋,最後流進下水道。
她掬起一抔水潑在臉上,冷冷的感覺徹底把她的意識從虛幻中扯出。
等纏上新的繃帶,時一沅走回房間,從沙發的背包里取出巴掌大的星螺,找到被她標記為『死要錢』的潮汐之音,發送信息。
「我要的東西有消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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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一沅收拾好下樓的時候,姬司諭已經出門了。
最近幾天,溫斯頓帝國加派了聖天使軍團進入薔薇座,對薔薇404星發起進攻,要奪回它的控制權,收復被金烏軍團攻陷的薔薇座。
永曜帝國的螣蛇軍團正在趕來的路上,要通過星芒森林支援金烏軍團,為找到星鑰爭取時間。
如果是之前,時一沅或許會認真考慮溫斯頓帝國與永曜帝國的戰火會不會燒到小芒星,自己什麼時候跑路最佳。
現在,她佛系躺平就好,天都姬氏總不會讓她這個好不容易找回來的純血饕餮死在這裏。
便宜哥哥沒撤,也沒把她打包送回後方,說明聖天使軍團沒那麼容易攻破金烏軍團的防線,小芒星暫時是安全的。
阿德萊特戴着單面鏡片,把銀色的微捲髮打理得一絲不苟,此刻正領着幾個傭人在客廳里清點物品。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慈愛而不失尊敬地喊了聲:「青沅小姐。」
姬司諭說姬蕪元帥失蹤的女兒叫
6 吃吃吃(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