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德的宣召,李象接過李明達手中的提籃,匆匆地道謝。
「和我你還客氣。」李明達不着痕跡地撇撇嘴角,「既然是阿耶宣召,你還是早些去為好,莫要耽擱了軍機大事。」
「我省得,姑姑。」李象把提籃放在一旁,又看向裴雪青:「阿姐,你先陪一陪姑姑,我去去就回。」
「象兒放心。」裴雪青眼含笑意,「快去吧。」
李象頷首走出武德殿,看到王德後問道:「王總管,發生什麼事了?」
「回殿下,似乎是薛延陀處發生了異變。」王德甩甩拂塵回答道。
異變?
李象低頭瞅瞅自己衣服,對勁兒啊,是黑金色的啊。
你這薛延陀發生異變還叫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穿紅白色巫女服的博麗靈夢呢。
武德殿距離立政殿就隔着一個大吉殿,所以李象也沒叫人備軟轎,而是跟着王德騰騰騰地就往立政殿走。
生命在於運動嘛,這個道理還是要懂得的。
由於已經快到戌時,所以李世民並沒有召集群臣,而是只喊上了離他很近的李象,甚至李承干他都沒有叫。
「我阿耶呢?」李象走進屋當中,抻着腦袋問道。
「東宮距立政殿太遠了,朕沒有叫他。」李世民指指面前:「過來坐下吧。」
李象:
嘿,光心疼你大兒子,不心疼大孫子是吧?
但他也無可奈何,畢竟老李是他爺爺。
李象坐下之後,李世民便將軍報推給了李象。
「看看吧,這是突厥人傳過來的軍報。」李世民指指那份軍報:「這拔灼當真是好大的膽子,他竟敢效仿冒頓故事!」
冒頓故事?
李象想了一下,應該說的是當年匈奴的冒頓可汗。
嗯,也是父愁者聯盟的一員悍將,先後用愛馬、小妾作為引導,最終用鳴鏑勾引部屬射殺了他親爹頭曼單于。
李象拿起軍報一看,上面寫的大致內容倒也和他想像的不一樣。
說是薛延陀內部發生動亂,可汗夷男重病,令嫡長子拔灼暫攝政事。
大度設從長安返回的時候,遭遇了截殺,現如今正在定襄休養,特遣加急入京告急。
李象一臉古怪地看着老李,心想趁爹病要哥命的行為,可不是和冒頓學的啊
至於和誰學的?
嘻嘻,嘻嘻
和誰學的誰知道。
看到李象那一臉微妙的表情,老李王之蔑視地看向他。
「象兒,你這是什麼表情?」
「沒有,阿翁。」李象放下軍報:「這軍報當中,並未言明夷男的死活,不過依孫兒之見,拔灼既然如此有恃無恐,就算夷男沒死,肯定也沒幾日好活了。」
末了,李象還搖頭感慨道:「這拔灼到底是蠻子,活兒做的也忒糙了。」
「為何如此說?」李世民問道。
「若我是拔灼,肯定先把大度設騙回來再說,而後在帳篷當中埋伏二百刀斧手,屆時摔杯為號,就算他有三頭六臂,也難以逃脫!」李象的話語中帶着篤定。
李世民倒是也沒驚訝,畢竟的確是這小子能幹出來的事情。
「你說的沒錯,這樣截殺大度設,不但讓他逃了,甚至還將消息傳出了薛延陀,這拔灼當真是個廢物。」李世民語中感慨着,看他那憶往昔崢嶸歲月稠的樣子,似乎是想到了當初在玄武門與建成元吉掏心掏肺的時候了。
「阿翁喚孫兒來,應該不止是為了猜測夷男的死活吧?」李象笑着問道。
「知我者,象兒也。」李世民撫掌而笑,「拔灼此獠,狼子野心,與大度設不同,拔灼並未與我大唐正面交鋒過,對於我大唐天威,並未有正確的認識。」
「若是拔灼即位,為了穩固其在薛延陀的地位,必然會對我大唐橫加挑釁。」
李象笑了笑,說道:「孫兒也是這樣想,只是若讓他正面與大唐交鋒,他定然是不敢;他很可能去找一個軟柿子去立威,我認為,這個軟柿子不是突厥,就是回紇。」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