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成軒只能壓下心中的不快,勉強擠出一絲客套的笑容,禮貌地回禮,目送二人離去。
雖然心中對他們品行不齒,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楊君行在治理地方、服務民眾方面的確有一套,實實在在地做出了不少有益於平縣的事情。
想到這裏,成軒望着二人離去的背影,長嘆一聲,感嘆世事難料,好人難做,而蒼天似乎總是閉上了公正的眼睛,讓無辜的人承受天災人禍之苦。
與此同時,在花廳內,姜美君正將孫玥的一件刺繡作品展現在鄭程華眼前。
鄭程華仔細端詳,那細膩的針腳,獨特的風格,讓他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後,他猛然醒悟,說道:「上一次見到這刺繡,就覺得針法十分獨特,直至今日才恍然大悟,這莫非是蘇州孫家的技藝?」
言語中,充滿了發現新大陸般的驚喜。
姜美君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異,像是有什麼答案即將揭曉。
「孫家?」
她重複着這個陌生的名字,心中隱約感到一種預兆,仿佛即將揭開某個塵封的秘密。
鄭程華輕輕點了點頭,語氣中帶着一絲自豪:「蘇州的孫家,乃是大越國百年傳承的刺繡世家,他們的繡坊遍佈全國各地,技藝高超。然而,並非人人都能掌握這門手藝,這位繡娘恐怕曾經是孫家繡坊的一員,才練就了如此精妙絕倫的技藝。」
說到這裏,鄭程華輕嘆一口氣,眼望着縣衙拮据的現狀,不禁在心中暗暗盤算,這些珍貴的刺繡能否成為解救財政困境的救命稻草。
姜美君的聲音低沉,似乎在咀嚼這兩個字的同時,也在品味着某種複雜的情感:「孫家…海雲?」
這兩個名字仿佛蘊含了千迴百轉的故事,讓人不禁想要探究其背後的秘密。
鄭程華聞聲微微一愣,眉宇間流露出一絲訝異之色,目光灼灼地凝視着姜美君,似乎難以置信地詢問:「你也聽說過榮海雲?那位孫家最為才華橫溢的繡娘,傳聞中當今太子妃所佩戴的鳳冠霞帔,便是出自她靈巧的雙手。只可惜」
「可惜什麼?」
姜美君追問,聲音里夾雜着幾分迫切。
「可惜天妒紅顏,正值人生最美的年華,她卻因一場突如其來的重病,芳魂早逝。」
鄭程華的話語裏充滿了惋惜,如同在敘述一個關於美麗與哀愁交織的傳說。
「怎麼可能?」
姜美君幾乎是脫口而出,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
在她的心底,榮海雲不僅是傳言中的繡娘,更是她二兒子的妻子。
怎麼可能會輕易隕落?如果孫玥真的如她所猜,是海雲的話,那麼這一切就有了解釋,但同時也掀開了更多的謎團。
鄭程華接着說道:「我姨母如今居住於蘇州,與孫家頗有淵源,若非如此,我也無從得知這些秘密。榮海雲的確已經香消玉殞,成為過眼雲煙。」
面對這一殘酷的事實,姜美君沒有再爭辯,而是巧妙地轉換了話題:「或許吧,不過這暫且不提,夫人您看這些刺繡,是否有可能賣出一個好價錢呢?」
一談到盈利,鄭程華的臉上瞬間綻開了燦爛的笑容,仿佛陽光穿透雲層,溫暖而又明亮:「我相信絕對可以。我正計劃近兩日親自拜訪董家和程家的夫人,以我的判斷,這些作品至少可以賣到這個價位。」
說着,她俏皮地抬手,在空中比畫了一個模糊的數字。
姜美君下意識吞了吞口水,心中湧起一股激動與期待,她鼓足勇氣問道:「五兩銀子?」
言畢,自己的心跳都仿佛加速了幾分。
然而,鄭程華卻立即搖頭,提高了音量,言語間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自信:「那豈不是虧大了!至少也得五十兩銀子!你可仔細瞧瞧,這是雙面蘇繡,每一針一線都栩栩如生,僅僅五兩,未免太過輕視了。」
姜美君聞言,震驚之餘更多的是喜悅。
她未曾料到,一幅精美的刺繡竟有如此高的價值。
走出縣衙的那一刻,她覺得連腳下的土地都變得輕盈起來,仿佛整個世界都因這個發現而變得更加光明。
刺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