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頷首道:「如今國庫富裕了,父皇也常說要與民休息,是該減少賦稅了。」
三位少尹齊齊行禮。
李承乾正要開口,又有內侍站在了殿外,朗聲道:「太子殿下,陛下有旨,半月之後動身回長安。」
「孤知道了。」
內侍躬身行禮,小步離開了。
再看眼前三人,他們都是京兆府的好手,辦事得力且主持着現在兩地的建設。
李承乾擺手道:「你們與中書省商議,也不能一味地減少,賦稅之策事關根基,也不能一改再改。」
如今年過四十的劉仁軌有些驚異,他沒有想到太子會這麼快作出決斷,如此果決地捨棄了一部分底層人的賦稅,難得是一位寬仁的儲君。
劉仁軌神色嚴肅穿着端正的朝服,躬身行禮。
隨後他與另外兩位少尹離開了乾陽殿。
李承乾翻看着奏章,又有內侍前來稟報,上官御史回來了。
上官儀向太子殿下稟報了山西各地的事,如今這些事都已經擺平,三十六座煤窯都收歸朝中所有,朝中給地方作出了一些承諾,並且出了不少錢。
太子與陛下回來之後,洛陽皇宮又出現了一個奇景。
陛下坐在乾元殿內,太子殿下坐在乾陽殿,兩座殿外都排着長長的隊伍,準備向陛下與太子稟報事宜。
長長的隊伍一路排到了宮門外,甚至要去覲見太子殿下的人比陛下的人更多。
皇帝在泰山封禪之後,前來祝賀的奏章與文書多到幾張桌子都不放下,堆得很高。
其中諸國使者也前來恭賀皇帝在泰山封禪,依舊是吐蕃贊普松贊干布的祝賀國書先一步送到了,並且又送來不少金銀與珠寶,甚至還有許多吐蕃的青稞酒。
第一天排隊的官吏沒有見到太子殿下與陛下。
第二天陛下又休朝了。
無奈之下,朝中群臣只能去面見太子殿下。
李承乾用了十餘天,這才將這些擱置許久的國事擺平,朝中這才恢復到了正軌。
九月中旬,秋意正濃,李承乾坐在大殿前喝着祛火的藥。
東陽道:「皇兄都是被國事累的,哪有人連續數天處理這麼多國事的。」
長孫無忌面帶愧意地坐在一旁。
李承乾道:「舅舅萬萬不要見怪,孤就是不想將事擱置太久,以免一拖再一拖。」
「臣」
「舅舅不用自責。」
長孫無忌這才不再言語。
李承乾拿出一份奏章遞上,「這是松州錢餉的奏章,今年入冬之前送去即可。」
「臣這就去吩咐。」
接過奏章時,長孫無忌看了眼太子殿下的神色,又是慚愧行禮。
送走了舅舅,李承乾也將碗中的湯藥喝完了,特別地苦,苦得牙齒都在打顫。
蘇婉遞上一碗水,道:「殿下漱漱口吧。」
即便是太子再年輕鼎盛,也不能接連幾天都醉心在國事中,每天與朝臣說話,處置各地的奏章,幾乎是住在了乾元殿。
蘇婉道:「殿下好好休息兩天。」
注意到妻子擔憂的神色,李承乾搖着手中的蒲扇道:「其實這樣的也好,這說明舅舅的威信在朝中越來越低了,而孤在朝中的威信越來越高。」
蘇婉出身名門,自然是知道其中厲害,隨着儲君越來越鼎盛,朝中群臣自然是偏向儲君的。
而趙國公即便是任職相位,也已不是當年了。
當今鄭公與房相都已年邁,唯有趙國公還留在朝中。
一位儲君越來越強大,外戚則會越來越弱。
若太子的才能有限,需要仰仗這位舅舅。
那麼趙國公如今應該是如日中天的,反之則如眼下這般。
不過,蘇婉也深知自己也是外戚,武功蘇氏都已被關中士族推舉為關中士族之首,這不過都是虛名而已。
如今的丈夫如此強大,武功蘇氏唯有與丈夫共進退,只此一條路。
蘇婉身為太子的正妃,很多時候為了照顧東宮的家業,有時也是十分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