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世民忽然笑道:「你就不怕他與許敬宗有矛盾?」
「若真出現了矛盾,那是他們的問題,不在兒臣的考慮之內,他們奉命行事各司其職,與我們李家的利益並無衝突,不過許敬宗向來是一個酷吏,他與劉仁軌該是能合得來。」
「你是擔心將來,以後的許敬宗權勢會太大。」
「增補官吏而已,兒臣沒有考慮這麼多。」
李世民若有所思,再問:「如今河北的形勢如何?」
李承乾思忖着,道:「煤礦事業所需的人力依舊不夠,如今的新建的幾個煤窯只是堪堪維持了六千戶家庭的生計,河北的絕大多數人口依舊是務農為生。」
「短期來看並沒有太大的起色,還有人說要將這些煤窯交給朝中勛貴與國公打理,如此一來讓他們徵召人力,省心省力,又是一種看似以極低的成本來經營地方的手段,可從長期來看又容易讓河北重走世家與隱戶的老路,因此兒臣拒絕了。」
「現如今河北九成的人口都恢復了戶籍,可即便是朝中用了大力氣治理,還是有人想要重新成為隱戶,成為他人的僕從,兒臣以為這是支教沒有第一時間到位的問題。」
「為此,兒臣與谷那律老先生商議過,教化之策並非治病的藥,從未有過藥到病除一說,自漢魏之後,想要恢復教化是一個十分漫長的過程,這就像是種樹,毀之容易,重新建立起來要耗費的心力與物力,財力人力,何止數百倍。」
李世民忽然一笑,世人皆知,這位儲君喜釣魚,愛種樹。
河北一事之後,這位善殺人善釣魚,喜種樹重律法的儲君已名揚天下了。
「老先生還說漢魏之後,歷朝歷代的皇帝從未做過如此漫長的事業,或許需要數十年,又或許需要幾代人,才能重新維繫好。」
「但總要做下去,有人反對兒臣的崇文館所用的支教選人之策,甚至當支教的夫子派出去之後,有人覺得支教夫子學識淺薄,並不足以教導別人。」
李承乾頗有些慚愧地一笑道:「但夫子人選不能落於士族之手,他們的短見與反對,不過是這些人的心虛,哪怕再過幾年多看看呢?」
李世民注意了桌上的書卷,道:「這些是」
李承乾道:「這是近兩年兒臣為父皇準備的奏報,這兩年以來朝中的記錄,父皇可以看看。」
李世民拿起其中一卷,厚厚的一冊,拿在手中很沉,當即又放下,拿起一旁的茶碗,神色嚴峻地喝下一口茶水。
殿外,晚霞照映在群臣的臉上。
直到太子殿下走到殿外,長孫無忌領着岑文本幾人這才躬身行禮。
李承乾拿出七卷文書,遞上道:「有勞舅舅將這七卷文書發放下去。」
長孫無忌雙手捧過這七卷文書,道:「喏。」
李承乾又道:「父皇有旨,請諸位回去吧,朝中休朝兩日。」
「喏。」
群臣再一次行禮,這才紛紛離開。
岑文本從趙國公手中接過文書,一路走一路看着,其中寫着都是朝中新的任命。
劉仁軌任職京兆府少尹,薛仁貴任職右領軍中郎將,劉仁願任右武衛鳳鳴府左果毅都尉,封黎陽縣開國公,命權萬紀為京兆府書令
都是一些東征之後的新的任命,其中最讓褚遂良在意的是劉仁軌,太子殿下怎將他放到京兆府??褚遂良又道:「這任命都是太子所寫。」
岑文本道:「明日一早就將這些文書下放,你也不要多想。」
褚遂良又自語道:「怎麼不是張大安呢?」
岑文本道:「張大安不適合任職少尹,他為人沒有劉仁軌這般剛直。」
眾人三三兩兩齣了皇宮。
今天夜裏,皇宮內的家宴都已準備好了。
李泰與李恪帶着家小一同前來,這讓李世民尤為高興。
貞觀殿前,小於菟與李欣,李仁講着話,三個小孩子也不知在說一些什麼。
長孫皇后正在給丈夫修理着鬚髮。
李淵與高士廉正在棋盤上較勁。
一家人圍着兩張桌子而坐,姐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