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直到如今。
記憶在腦海中緩緩褪去,又回到了眼前,這棵銀杏樹下,父皇就這麼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
李承乾又道:「若是父皇想要賜給兒臣,兒臣自然也不會拒絕。」
李世民笑了笑,「朕勸柴紹可以世襲給他的孩子,可他卻說不可世襲,必須是朕冊封,還只說起了要賜給東宮太子。」
李承乾沉默良久。
一個小身影打斷了父子之間短暫的沉默,穿着道袍的小兕子朝着這裏跑來,不遠處是母后也在朝着這裏走來。
「皇兄!」小兕子快步奔跑着,小短腿跑得飛快,也不怕跌倒。
李承乾伸手迎她抱在懷中,看着這個小妹妹道:「你怎麼知道皇兄在這裏?」
小兕子有些俏皮地道:「本來是來看父皇的,妹妹在那邊就見到皇兄了。」
看着妹妹所指的方向,李承乾道:「這麼遠就能看到了?」
「嗯。」小兕子眨了眨自己的眼睛,高興地道:「明達的眼睛能夠看很遠,這也是學星象的天賦,兕子與李道長都能見到別人看不到的星星。」
李承乾讓妹妹在桌上,對她道:「以後皇兄給你做個望遠鏡。」
「望遠鏡是什麼?」
「應該說是千里眼,它可以讓你看到更多尋常人看不到星星。」
「好呀好呀,明達現在就想要。」
李承乾搖頭道:「現在不行,等你長大了,到了皇兄現在這個年紀,就送你。」
「好呀!」她又高興應下了,「皇兄萬萬不可戲弄明達。」
「世人皆知,皇兄說到做到,言出必行。」
長孫皇后看着兄妹倆也是面帶笑容,至於是不是真有千里眼,也不重要。
現在是貞觀九年十一月,李承乾瞧着眼前的父皇母后,還有小兕子。
這一年母后身體越發好轉了,爺爺能每日開心地與弟弟妹妹玩鬧。
如此,李承乾相信小兕子也一定能夠平安快樂成長。
李承乾道:「母后,太液池的水榭建好了,什麼時候去看看。」
長孫皇后道:「過了冬至之後就去。」
李世民走到銀杏樹邊,摘下一片枯黃的葉子,道:「朕已有兩年沒有秋獵了。」
長孫皇后低聲道:「平日裏帶三兩人出宮遊獵,還想瞞着兒子不成?」
聽着母后正在數落着父皇,近日不理宮中的事。
李承乾道:「父皇,母后,兒臣就先回去了。」
長孫皇后道:「把兕子也帶去吧,她總是惦記着東宮的飯菜。」
冷風吹動着小兕子的道袍,李承乾牽着她一路來到了東宮,正是傍晚時分,東宮飄來了飯菜的香味。
「明達!」麗質喚了一聲。
這個小妹妹又跑入了姐姐的懷中。
李淵撫須笑道:「這孩子一到東宮,這裏就有聽不完的笑聲。」
東陽還在數落着李治的作業,在東宮幾個姐姐的眼中,李治早就被排除了聰明人的行列,歸為類差生。
要不是有李慎與他一起,李治就是成績最差的一個。
趕着黃昏時分,李承乾離開這個時候最熱鬧的東宮,獨自一人走向冷清的承天門,皇城內的官吏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走到中書省時,見于志寧與褚遂良還在這裏。
「還不回去嗎?」
褚遂良收拾一番,道:「下官這就回去了。」
等他一手扶着官帽快步離開,于志寧道:「哪怕太子殿下去釣魚了,他褚遂良都會說殿下是要殺人了。」
李承乾奏章放在一旁的書架上,在一卷卷宗中做好記錄歸檔,一邊寫着道:「他平日裏總會這麼說嗎?」
于志寧埋怨道:「都是他說的,現在有人覺得與太子殿下是生人勿進。」
李承乾錯愕一笑。
「患得患失的人就是這樣,哪怕殿下咳嗽一聲,他都會覺得是不是要人頭落地了。」
這些天鮮有來中書省了,多數時候都也閒得自在。
將這裏的卷冊歸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