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好渴」
商憫無意識地呢喃出聲。
她喉嚨幹得冒煙,連吞咽唾沫都無比澀痛,用盡全力也沒能睜開眼皮。
她在何地?為何渾身上下像是被砍成了幾節似的疼,連動個手指都困難?
等等她想起來了。她正與幾個朋友旅行登山,結果綁着安全繩的大石鬆動崩落,她掉了下去!百米高的懸崖,人落下去必定摔成肉泥,她竟能撿回一條命?莫不是正好掛在了峭壁生長的大樹上?
從身體各處的感覺來看,商憫人雖性命無憂,可是骨折了好幾處,後腦勺、肋骨、腳踝疼痛尤為明顯,臉頰、手臂大腿、後背似乎也有不少擦傷。
她張嘴呼吸,胸腔劇痛,口鼻處縈繞着一股濃烈的血腥氣。
「咳咳咳!」
一口血突然湧上喉頭,商憫不受控制地咳嗽了兩下,吐出一大口血。然而吐出了這口淤血之後,她胸腔的劇痛忽然緩解了不少,呼吸也更順暢了。
又緩了片刻,商憫眼皮顫動,艱難地睜開了雙眼。
眼前的景象霧蒙蒙的,似乎被一層血霧籠罩,一條極其纖細的白光刺入她的雙目,恍惚間她還以為自己躺在醫院中,刺目的白光是病房的白熾燈。
待血色消退,商憫猛然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上方——這哪裏是什麼病房?她依然在懸崖下!
舉目望去皆是黑暗,頭頂的一束白光乃是日光投下峽谷後產生的「一線天」!
商憫簡直要驚得跳起來,可是她才一有動作,斷掉的肋骨就讓她疼得直冒虛汗,更讓人驚恐的是她身下居然傳來一陣樹杈震顫的感覺。
「嘶」商憫微小地抽氣,緩慢起身,儘量穩住身體,以防斷掉的肋骨扎進肺里或身下的樹杈突然裂開。
她在樹杈上坐直,喘了口氣,還沒等休息,一種比發現自己墜崖時更恐慌的情緒席捲而來,一下子將她淹沒。
——身下的歪脖老樹上,居然還掛了一個人,一個打扮古怪的黑衣人!
這黑衣人離商憫不足兩尺距離,胳膊和腿懸空,只有軀幹橫在樹幹上。
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被樹杈和碎石撕成了條,但依稀可以辨出衣服並不是現代裝束,反而更像各種古裝影視劇裏面的刺客裝。
黑衣人露在外面的皮膚有許多血淋淋的擦傷,傷口還在向下滴血,手臂和腳都以奇怪的角度歪扭着,可即便如此,他手中依然死死地握着一把寒光爍爍邊緣有勾狀鋸齒的短刀。
這人是誰?商憫震驚莫名。
因失血而混沌的腦子努力轉動,她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隨後臉頰一抽。
只見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交領右衽,衣擺過膝,收袖束腿,腳蹬雲靴,腰帶和領口飾有古樸的紋樣,一枚虎紋玉佩搖搖晃晃垂掛腰間。
怎麼會這樣?她墜崖時穿的明明是衝鋒衣,為何現在換了裝束,而且她的手商憫顫顫巍巍地抬起雙手,見自己的手十指短短她不可置信地又摸摸臉頰,感覺臉頰有點肉,是孩童未褪去的嬰兒肥。
對了!她旅行墜崖的地點上下落差頂多百米,且並非深峽,只是一處單壁斷崖。而這時抬頭看,她卻身處峽谷之中,兩側皆是絕壁,頭頂那一線天離她懸掛的歪脖樹有多遠?這目測下來,可不止一百米了!
此時此刻商憫終於確認了一個事實。
她穿越了!
不僅換了個身,還穿越到了一個未知地點。
她穿越的這具身體還是個孩子,年齡頂多十歲,她現在究竟是何身份?為何跌落崖底?眼前掛在樹上拿着鋸齒短刀的黑衣刺客,又是誰?難不成他是來刺殺她的?
商憫吸了一口冷氣,慢慢扭頭往下看,想確認自己離崖底有多遠。懸崖之下光線昏暗,她看了半天也沒望到底,無奈放棄,在樹上老老實實坐着。
她受了很重的傷,多處骨折擦傷,雖然性命無憂,但也要儘快處理,可手頭又沒有藥,一個不慎恐怕會感染。
商憫坐着的歪脖樹,樹幹有一尺寬,但是生機斷絕,有腐朽之相,她不敢亂動,生怕樹杈突然崩斷。
她左右摸索尋覓,摸到了一根枯枝,將其折
1 萬丈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