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東這幾年開發得快,可比起後世的繁華也還差的很遠。順着國道一路上搖搖晃晃,天黑了才到太平。
等到車停下的時候,硬邦邦了一路的楚青,暗暗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到頭了,年輕人的身體就是氣盛。
「嗯!原來這裏是虎門。」
國道旁,滿是塵土的道標上,清晰寫着幾個字。
虎門鎮,太平村。
才下車,一個騎着二八大槓的消瘦青年,就迎了過來。
「你們來的到還蠻快,我本來估計要十一二點才能到。」
來人說着就熱情的接過了魏崢的背包。
「還行,這車還算快,路上沒歇火,不然還真要晚幾個小時。」
這一路過來坐了七八個小時,一幫人感覺骨頭都快散架了。
有幾個第一次出遠門的,更是吐的膽汁都出來了。
「都餓了吧,走回去吃麵。」
一聽有吃的,眾人立刻來了精神,這一路上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
最近一次吃東西,還是今天早上。
「把你包給我。」
見楚青受傷的右手還提着一包行李,魏玲主動幫忙給接了過去。
她自己的早就丟給了老哥魏崢。
九十年代初,是一個日新月異的時代。城市的霓虹和鄉村的棚戶,都在同一片天空下。
走過一段柏油路,在穿行一段滿是塵土的鄉間小道。伴着蛙鳴的農田,就到了一個南方的小村莊。
低矮的青磚房,上面只是簡單蓋了一層石棉瓦。冬冷夏熱,還透着風。
前後兩進的房子,一共就十幾個平方,住着三戶人。
晚上兩口子辦點事,第二天早上就會被另外兩家說笑。
「昨晚蚊子真多,啪啪的打了半夜。」
門口一個土灶,木材燒的旺盛,上面一口大鍋,「咕咚咕咚」冒着熱氣。
身旁嗡嗡的蚊子,趕走了一波又來了一波。看着不大,讓咬着就是一個包。
一堆三十幾人,全是熟人。
剛剛放下包裹,就三三兩兩找着相熟的開始訴說這一路的艱辛。
只有楚青一人,尷尬的左右看看。
放下背包,找了一個大石頭,靜靜看着這溫馨的一幕。
「查暫住證的來了!」
遠處路口一個打着手電的男子,跌跌撞撞的一邊跑,一邊大叫着。
外圍的楚青,剛剛聽清楚,就蹭的一下跳了起來。
一把扛起地上的行李,也跟着大叫道。「查暫住證的來了!」
剛到的十幾人還沒弄明白什麼意思,一直住這裏的,就立刻開始催促他們快跑。
「這幫狗日的,又來了。大家先別說了,快!跟我去後山躲一躲!」
剛剛去接人的青年,提起丟到地上的背包行李。率先朝着屋後的山林跑去。
天黑看不見路,也不敢打手電。
好在帶路的青年對這還算熟悉,抹黑帶着眾人上了山。
一直兜兜轉轉,走了十幾分鐘,才在一個開闊處,放下了手中的行李。
腳下的村莊,已經雞飛狗跳。
不時有手電,到處亂照。更有幾個亮光走到了樹林邊緣。
遠遠的拿着手電朝着山上看,卻始終沒有進小樹林。
直到十分鐘之後,才戀戀不捨的轉頭回了村莊。
山坡上,開闊處。
二十幾人膽戰心驚的圍坐一起,四周的蚊子一堆一堆,圍着人「嗡嗡」飛個不停。
剛才太緊張,大家都沒來得及注意。
現在才發現,每個人身上,都被咬了十幾個大小不一的包。
「你們先在這裏躲一陣,這幫孫子一時半會兒不會走。等他們走了我們在下去。」
帶頭的青年也一屁股坐到了行李上,一邊不停扇着蚊蟲,一邊安慰着眾人。
「裘二哥,如果他們上來怎麼辦?」
魏玲看看下面晃動的手電,擔心的問了句。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