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的驚天陰謀沒有成功,孤身進京,雖然相國寺方丈是齊王這邊的人,但相國寺能為齊王隱瞞三天已經是極限了。所以齊王在昨日就已經做好了被人發現的準備。
這裏畢竟是京城,是新鄴。
新鄴府府尹王曇善的到來完全在齊王的預料之中。
只是他沒有想到王曇善來的這麼快,所以有些事情齊王只是匆匆的跟秦顧安派來的淳于繡交代了一番。
「希望先生已經跑了,不然事情就麻煩了。」
齊王得到消息來到正殿的時候,已經簡單的和淳于繡交代了一番,讓他馬上逃走去通知秦顧安秦尚書。
然而淳于繡並沒有跑,他依舊坐在涼亭里。
淳于繡從來沒有露過面,京城裏面只有秦尚書麾下幾人認識他,就算王曇善當面,他只要不露聲色,王曇善也不會懷疑到他頭上。
相反,要是淳于繡鬼鬼祟祟的想要逃跑,那才會被王曇善的人抓個正着。
這一點是齊王沒想到的。
淳于繡將齊王的杯子收了,做出一副獨飲的姿態,在亭中閉目養神。
淳于繡在揣測齊王的心思。
「殿下說昨日水中之氣是酸的、苦的,今日卻是甜的。昨日先帝駕崩,太子繼位,殿下和秦尚書的計劃尚未施行就已流產,水氣的味道便是酸的、苦的。然而水氣一日四變,有如四時,是說殿下自己來京城之後的心境。
剛進京城之時,是夕惕兮若,或躍在淵。唯謹慎耳。是為春日之氣,意為殿下欲興大業於天下,心中躊躇滿志。
及至先帝駕崩,是飛龍在天,龍戰於野。唯殺而已。是為夏日之氣,意為殿下殺意已絕,欲剷除太子和姦相,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及至太子登基,是亢龍有悔,九五異位。唯遺憾耳。是為秋日之氣,意為殿下不甘皇位易主,卻無力可施。
及至指鹿為馬,是引而不發,潛龍勿用。待天時也。是為冬日之氣,意為殿下想要靜觀新帝與奸相鷸蚌相爭,再待時機。」
「奸相指鹿為馬,凌駕天子之上,註定天子與奸相之間,必定針鋒相對,不是東風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只要兩方鬥起來,齊王殿下便還有機會。是以今日的水,便有些甜味,這是殿下發覺奸相和天子不能相容,心生喜意啊!」
「只是——」
「潛龍勿用、潛龍勿用!這冬日之氣一出,不僅是齊王殿下的隆冬,也是我等的隆冬啊,也不知何時,才能破冰而出,出現昨日那等大好時機!」
淳于繡心中嘆氣無比,秦尚書痛失良機,我等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齊王來到後院,看到安坐亭中的淳于繡,不由愕然。
好在齊王心智堅定,面色沒有什麼變化,沒有被武護尉發覺。
「殿下,亭中之人可是殿下口中那位先生?」
淳于繡睜開眼睛,和齊王對視了一眼。
兩人眼神交錯,瞬間交換了信息。
「本王豈會與這等短小丑陋的三寸丁結交?」齊王故作不悅。
武護尉看了看淳于繡的面貌,也覺得這樣的人,不像是有見識的樣子。
「那殿下所說的先生在哪裏?那位先生認得出王爺,想必是朝廷中人吧?」武護尉試探着問道。
「你倒是聰明,可惜先生認得本王,本王卻不認識先生。」
齊王將武護尉帶到自己所住的禪房隔壁。
「之前先生便住在此處。」
武護尉進去一看,裏面自然空無一人。
「人呢,殿下?」
「許是昨日離開了。本王的身份犯了忌諱,先生雖然冒險勸阻了本王進宮,卻將自己置入了險地,想必是先生是不想與諸位打交道,於是連夜不告而別了。」
「殿下莫不是在耍我?」武護尉語氣中蘊含着怒氣。
齊王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卻擺明在說:沒錯,就是在耍你。
「哼,殿下既然要包庇那人,到了宗人府,可莫要後悔!」武護尉沒辦法,只好放了一句狠話。
「這就不勞武護尉關心了,你一個小小護尉,
第二十九章:淳于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