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啊,這事老司空做的很對。丞相他就是飄了,以為自己昨天指鹿為馬,對天子頤指氣使,就真的是金口玉言,說一不二了。丞相是完全忘了,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全都是靠我們的支持,沒有我們,丞相哪有今天啊!」
戶部侍郎紀理紀煙袋張口就是唾沫橫飛,邊上的人紛紛嫌棄的躲遠了。
謝晉的學生盧本之前投靠了周楚暮一黨,也在在場的眾人之中,不過他職位低微,只是一個小小的殿中侍御史。
盧本幽幽說道:「丞相能走到今天的地步,各位大人確實功勞甚大,不過我老師謝大學士,也出力不少,如果丞相沒有我老師這樣『優秀』的對手,如何能做到隻手遮天呢?」
張機這時急了:「各位,你們倒是隔岸觀火了,我可是做了這個出頭鳥的,昨天司空召集各位商議的時候,各位可是保證要保下我的,現在事情辦完了,你們就卸磨殺驢,不管我了?」
歐陽朔顫顫微微的說:「張尚書莫急,有老夫在,定保你平安無事。」
「我自然是相信老司空的,不然也不會冒險將這件事告訴老司空。只是此事老司空一個人恐怕不夠啊...」
「張老弟,現在丞相都還沒動作,你就嚇成這樣了。我們現在不過是在等丞相那邊的消息而已。如果丞相真的要動手,我們又怎麼會對你置之不顧?」
「是啊,稍安勿躁,不要自亂陣腳。丞相都還沒出手呢,張尚書就被丞相的虎威給嚇破膽了,這可不行。」
張機冷哼一聲:「你們倒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如果讓你們換了我的位置,現在早就爬到丞相腳下搖尾乞憐了。」
「你。」
「別吵吵。」
「老司空,咱們把各家學派都請到京城,難道真的要校正經典,制定學術規範?」
「這是文化盛事啊,百年未有,這等功績,足以青史留名了,怎麼,你不願意?」
那人飛快的搖了搖頭。
陸羽說道:「不管怎樣,這事咱們必須讓丞相也加進來分一杯羹,這件事本就是丞相推行的,咱們不過順水推舟,借了丞相的順風船。」
歐陽朔點頭:「這是應有之意,此事最後還是要交給丞相主持,只有讓丞相來安排,各位才會心服口服。」
歐陽朔這一點上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壓不服眾人,只有周楚暮才有這個威望和實力。
眾人都點了點頭。他們是為了從丞相那裏爭奪話語權,讓丞相能夠正視他們的利益,而不是為了另立門戶,背叛丞相。
就算他們想要另立門戶,也沒有人有這個威望和手段去和周楚暮對抗。
歐陽朔只是他們之中最老最有資歷的,但是要讓他們心服口服的聽從歐陽朔的命令,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只有周楚暮,才能把他們聯合起來,能照顧他們各方的需求。
這才是他們選擇周楚暮作為他們領頭人的原因:周楚暮有這個實力、手段和威望。他們所有人都只服丞相一人,沒了丞相,他們自己就要打個頭破血流。
「不好了,各位!丞相把徐用兒子給殺了!」一位青袍小官火急火燎、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發生什麼事?丞相出手了?把話說清楚一點!」張機真正等到周楚暮動手的時候,反倒是冷靜了下來,拉着那小官問道。
「徐用不是丞相親信走狗嗎?丞相怎麼會把他兒子殺了?」御史大夫熊心疑惑的問。
青袍小官喘息了幾下。
「不要急慢慢說,先喝口水。」
青袍小官喝了一杯水,緩了緩:「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下朝後,徐用就把他四兒子徐遠殺了,帶着他四兒子的人頭跪在丞相府門口負荊請罪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倒是聽說過徐遠忤逆,不過為什麼徐用要帶着徐遠的人頭到丞相府門口向丞相負荊請罪?」
「賴管家說,徐遠泄露了丞相的機密,丞相說要徐用管教他兒子,於是徐用就把徐遠的人頭帶到丞相面前請罪了。」
張機面色難看:「丞相這是殺雞儆猴啊,徐遠泄露了丞相機密,背叛了丞相,丞相就讓徐用親手把他殺了。
第四十九章: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