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東西裝的太假了,明顯是故意演戲給自己看、且故意讓自己發現他在演戲。
「老司空與本相作對,是要另立門戶?」
「老朽不敢。」
「那老司空為何要反對本相,串聯眾人,想要壞本相的大事?」
歐陽朔趴在地上沒有說話。他本意是為了試探周楚暮,看看周楚暮到底是飄了,還是另有目的——比如稱帝,沒想到周楚暮的反應如此激烈,反擊也是迅速無比。
戶部侍郎紀理起身說道:
「丞相,此事是我等一起做下的,老司空只是出了主意,如果我們沒有同意,老司空一個人也做不下這件事。我們都有錯,丞相要罰,就連我們一起罰!」
眾臣紛紛起身跪成一片。
「請丞相責罰。」
周楚暮心中冷笑,跟我玩法不責眾?以為我沒辦法?
「好!既然你們認罰,那麼此次保州、東郡的賑災一事,錢糧全部由你們負責,哪家出多少錢糧,由你們自己商量好。既然你們這麼齊心協力,精誠合作,想必一定不會讓賑災的事情出什麼差錯吧?」
周楚暮這話可謂是殺人誅心,既讓他們全部都出了血,還順便挑撥了他們的關係。
不用說,雖然他們在周楚暮面前表現得齊心協力,一副共同進退的樣子,但是要讓他們出錢出糧,這些人肯定會推卸責任。到時候必定會為了少出點血,互相指責,把錢糧大頭推到責任最大的幾個人身上。
為了少出點血,這些人之後非得打起來不可。
歐陽朔感覺芒刺在背,顯然被身後群狗盯上了,心中一嘆:丞相的手段還是這麼老辣,既治了老夫,讓老夫大出血一回,還讓老夫無法怨恨丞相,讓老夫要恨也只能恨那些不願出錢出糧的狗東西。
「丞相,這保州、東郡大旱,需要多少錢糧啊,如果災情嚴重,我們雖然有些俸祿,恐怕對災情來說是杯水車薪啊。」紀理煙癮犯了,又不敢在相府抽他那旱煙,心裏抓撓的很。
紀理只想早點出去抽個煙,於是說道:「我家中有三千石存糧,可以全部獻給丞相,以作賑災之用。」
周楚暮冷笑,你一個戶部侍郎,家中只有三千石?恐怕三萬石也不止吧!
「紀侍郎,你作為戶部侍郎,你問本相保州、東郡災情?不覺可笑嗎?」
紀理臉色一陣青白,可是他確實不清楚旱災情況,保州知州和東郡太守上的摺子,只說了全境大旱,具體人數卻沒呈上來。
周楚暮說道:「保州人口六十五萬戶,東郡二十四萬戶,人口三百多萬。人口雖眾,災情應當不甚嚴重。兩地大旱,保州知州、東郡太守卻選擇隱瞞不報,本相推測災民人數或許不算太多,兩人以為依靠糧倉可以賑災、解決災情。」
眾臣都點了點頭,看來丞相這個懲罰或許不算什麼嚴懲。
這時一位青袍官員站起來說道:「丞相,還有一種可能!雖然此二人先期選擇隱瞞不報,但如今卻不得不上報朝廷,可能說明災情已經急轉直下,遠遠不是二人可以處理,如果他們不報,後果比報了還要嚴重,這才逼得他們不得不冒着丟官棄職的風險上報朝廷。」
周楚暮看向那青袍官員,卻是掌管全國舟船和水運的都水監李冰。
李冰繼續說道:「歷來大旱必有蝗災,臣揣測,許是出現了蝗災,讓災情更加嚴重。」
周楚暮聽到李冰的話,臉色也變的嚴肅起來,如果真的是蝗災的話,那保州、東郡今年甚至可能會顆粒無收。
「監察御史馬敬。」
「下官在,下官昨日已經派專差前往保州和東郡,相信不日便有消息傳來。」馬敬品級不高,位在眾臣後方。
「丞相,如果李大人所言屬實,這賑災一事,光憑我們十幾人,就算我們賣了全部家當也無濟於事啊。」中書舍人錢行之這時說道。
周楚暮揮了揮手,示意眾臣全部起身坐下。
「此事暫且不急,等查明災情,再決定如何處理。」
「散了吧。」周楚暮一揮手,讓眾臣離去。
眾人起身拱手。
眾人走到門口時,周楚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