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費隱沉默了一下後問道:「屈樂是誰?」
「武林盟林盟主的外甥,」潘筠頓了頓後道:「他根骨還行,就是悟性不高。」
王費隱就摸着鬍子道:「修道資質更重悟性。」
潘筠點頭,這也是玄妙拒絕他的重要原因之一,「四師姐就覺得引他入道是誤人子弟,所以一直不同意。」
王費隱:「既然已經拒絕他,怎麼又突然改了主意?」
潘筠嘆息道:「他很堅持。」
王費隱就明白了,「你心軟了。」
潘筠撓了撓臉,「他現在可能還在客棧跪着呢。」
王費隱就道:「明早我去一趟,如果他還在客棧跪着,給他一個機會又何妨?」
潘筠提起心,小心翼翼地問道:「師兄說的機會是我們家的機會,還是龍虎山的?」
王費隱瞥了她一眼道:「看來他是真不適合三清山,你如此擔心,自然是龍虎山了。」
潘筠就笑起來,然後道:「為了拜我和四師姐為師,他願意給出一萬兩黃金。」
王費隱立刻嚴肅起來,鄭重道:「我知道了,我今晚回去就寫推薦信。」
龍虎山和三清山不一樣,三清山就那麼幾個人,窮,一人專一道,收的徒弟也少。
他和潘筠都不適合收徒弟,三清山的未來一定會落在尹松和陶季的徒弟身上,老二的衣缽若無意外,就是尹清俊和妙真繼承了。
老三有妙和。
他和潘筠,即便將來要傳衣缽,也是把人收進來掛在老二或老三名下
三清山,貴精不在多。
而龍虎山,因為是天下道統所在,精英有,人數也有。
他們收門中弟子條件也沒那麼苛刻。
有資質的收,有人脈的收,有錢的也收
不同的進法,不同的資質,也有不同的教法和課程。
屈樂既然不差錢,王費隱有這個人脈,自有辦法能讓他進龍虎山,進去後能學到多少就看他的本事了。
一路上,王費隱問了不少屈樂的事。
潘筠知道的也不多,只能從泉州大戰倭寇說起。
雖然了解的不多,但從幾件事和他的言行上便可看出他的為人,「論跡,他敢衝到第一線殺倭寇,就不是好逸惡勞,空手搶人功勞的人,是一個有理想,有底線的武二代;」
潘筠繼續道:「論心,他敢直接說出是為揚名立萬去參戰,可見其坦誠,算是個耿直的人。」
王費隱瞥了她一眼,「你三師兄卻由此覺得他只顧名利,心胸不廣,又由此及彼,認為他蠢而不自知,你倒是能從中找出他的優點來。」
潘筠道:「人嘛,都是雙面的,缺點的背面就是優點,師兄,我怕死,你也可以說我是惜命。我做事果斷,但果斷稍稍過線就是武斷,而誰又能判定,我是否過線了呢?」
「就是我也不可以,站在未來回頭看,一切明了,但我們站在時光之中,誰也不知道我們當下的堅持在歷史上會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他要拜師,我心動,是因為他給出的利益太過動人;我拒絕,是因為我不願害他和他的家人,又誤人子弟;我此時心軟,是因為今天的夕陽太美,師兄點撥了我,我也不願就此掐滅他修道的念想。」
「子非魚,我們也不是他,不能代替他做主,被拒在道途之外就是對他最好的選擇。」潘筠輕聲道:「修道是修心,即便前程艱難,若心安定,我也願。」
王費隱腳步微頓,輕輕一笑,牽起潘筠的手道:「好,為兄就代你走這一遭。」
說罷,手中出現一把飛劍,甩出,帶着她飛上去,穿越山峰,朝着三清觀的方向而去。
三清山由玉京、玉虛、玉華三座山峰組成,三清觀在最高的玉京峰上。
王費隱則追着潘筠跑到玉虛峰來了。
他帶着她在山峰之間穿梭,不多會兒就直接回到後院。
站在崖前觀雲海的王璁看到他爹踩着飛劍帶小師叔從一座石頭山後飛出,朝他直直飛來,便側身讓過。
王費隱的飛劍瞬間消失,他帶着潘筠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