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都安到底想做什麼?
答案其實很簡單。
便是通過搭上裴四娘這根線,與其背後的刑部侍郎,三品大員私下見上一面。
有些話,他必須當面與對方說,效果才好。
而以趙都安的名聲,以及雙方懸殊的地位,若走正常的拜訪流程,幾乎不可能做到。
他的拜帖會被丟到紙簍里,永不見天日。
當然,除此之外,很重要的另一點是:
只有通過裴四娘,才能最大程度令裴侍郎放鬆警惕心。
至於試探芸夕情報的真實性,同樣也只有這種方法最高效。
無論裴侍郎,還是呂梁,都是老狐狸,趙都安的任何試探,都會令其備覺警惕。
但養在閨中的「傻白甜」,卻要好對付太多。
「你想見我父親?」
穿對襟百花長裙,梳婦人髮髻的裴四娘揚起眉毛。
對趙都安的回答頗為意外。
茶樓包廂內。
趙都安微笑道:
「我與呂梁有仇,想尋他的麻煩,但以我的能力,並不足以做到這點。」
裴四娘揚起下頜,有些驕傲:
「因為我父親不會允許。」
一位實權侍郎能發揮的能量,是趙都安無法抗衡的。
趙都安坦然承認:
「是的,所以想對付呂梁,就先要說服令尊,這也是我找你,想與他見面的原因。」
花瓶貴婦疑惑道:
「你有把握說服我父親,放棄他?」
話已至此,她已不掩飾自己同樣想廢掉呂梁的心思。
趙都安微笑道:
「事在人為,何況就算我做不到,於你又有什麼損失呢?」
裴四娘顰眉思考片刻,被這句話說服了。
站在她的角度,若趙都安能辦成,於她而言,是一樁大解脫。
若辦不成,也沒有任何損失,這麼想都是划算的。
但花瓶貴婦也有自己的機敏,狐疑道:
「你是不是掌握有什麼東西?還有,你如何篤定我會幫伱?就憑他在外頭有別的女人?」
「有些話說出來就不靈了。」趙都安打了個哈哈,避免給出回答:
「至於為何篤定」
他輕輕嘆了口氣,給出了個意外回答:
「因為我了解女子心思,我派人查過你們,方才與你交談後,更篤定了這點。」
裴四娘怔怔看他,忽然嘆服道:
「怪不得,你能被聖人看重,收為面首。」
她信了。
因為同為女子,她知道,女帝不會單純因皮囊而與男子親密。
而眾所周知,趙都安又沒甚才華,那唯一的解釋,便是他真的很懂女子心思。
「那夫人是答應了?」
趙都安勻稱修長的手指,把玩着精緻杯盞。
裴四娘忽然抿嘴一笑,霎時間風情萬種:
「這算不算你求我?那你總得付出點什麼。」
趙都安揚眉:「夫人想要什麼?」
這時候,樓外戲台上曲目倏而和緩。
房間裏,臉龐如皎月,風韻不遜於少女的貴婦人忽而起身。
一隻手纖巧地摘掉了自己衣襟上最頂端的扣子,敞開領口,臀兒扭動。
飄揚如一株風中的蒲公英,亦或肥碩的牡丹,落在了趙都安身上。
一手勾住脖子,一手將那枚菩提鈕扣靈巧地塞在了趙都安掌心。
輕輕畫着圈。
裴四娘笑靨如花,眼神中帶着基於仇恨的,報復的快感:
「使君不想現在就狠狠報復一下呂梁麼?」
在這?不好吧趙都安也有些吃驚。
按照資料,裴四娘其實是個很守規矩的女子,與輕浮二字完全不沾邊。
哪怕是眼下,她看似掌控局面,但實則腰肢的僵硬和不自然,都暴露出她其實很緊張。
她並不喜歡眼前這個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