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出了氣,攢了勁,考生們不願意真的就讓館長自掏腰包請一千多學子吃席,於是就自發地湊份子。
不拘多少,有份兒心意就成。
有錢的,自然就出得多,沒錢的,不想出得比別人少,又礙於囊中羞澀,就希望統一定個價錢,大家交同樣份額。
有錢的便說了:「哎呀矯情,我們擔大頭,你們哪怕給一個銅子兒都行,無所謂。」
沒錢的不干:「咋的?看不起我們?這是大宴,也是慶功宴,今日咱們都出了同樣的力,憑什麼出銀就該我們少?平均、平均,一定要平均!」
這種時候,尤為的不想莫名矮了人一頭。就好像大家齊頭並進,偏他們貧窮的落後一步的感覺。
這回去要是跟家人們說起今日的豐功偉績,驕傲都會被打折。
於是,雙方又爭執成一團。有錢的覺得沒錢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沒錢的覺得有錢的就是瞧不起人。
最後,把晏旭給推了出來。
「晏旭,你說,該怎麼辦?」
「對對對,晏旭你說,我們都聽你的。」
「」
晏旭覺得很莫名其妙,相當莫名其妙。
每個縣都有個縣案首,來考舉的學子中除了秀才、還有老資格的廩生、增生等等,都有一百多人。綿州八個縣,一千多人就把他個少年郎給推出來了?
「嘿嘿,你們開縣的厲害呀,我們可是看到了的。而他們,聽你的呀。」
「就是就是,沒機緣看到的,還白交了進城稅,早知道我就等等你們了,哎呀,只差一步啊。」
別縣的考生們如是說。
「晏旭,你就別推了。」開縣的考生們這般說。
晏旭這才明白自己是怎麼被起鬨架秧子給架起來了的。
想了想,見大傢伙兒都盯着自己,便道:「有錢的師兄們呢,不擅長出力,那就由他們全權負責;其他的師兄們呢,就多多發揮勞動最光榮的長輩傳統,將出力的部分全權承擔,如何?」
「好!」
眾學子們齊齊應聲,再沒二話,該掏銀的掏銀,該幹活的幹活。掏銀的心裏舒坦,幹活的心裏也舒坦。大家誰也不嫌誰出的多少,無論是銀還是力。
其實這是最簡單的道理,只是得有這麼個有份量的人說出來,而且得說的好聽、說得漂亮、說得人心服口服。
晏旭自己卻發愁:論銀力,他還行;論幹活,他這小身板、破體格
見一些人亦如自己般,不知是該出銀還是該出力,便拉了他們一起,都出五兩銀,再去干點輕省的、力所能及的活計。
於是,皆大歡喜。
晚間,館內搭起一排環形的長桌、長凳,中間燃上大大的篝火,每張長桌上,最省事、也最能令大家開心的煮鍋擺起,一份份洗好整淨的食材,放在小筐里,端上來。
川菜啊,誰不愛?火鍋啊,愛上加愛!
還特意擺在正院與大門之間,香飄十里,十里同醉。
館所四周負責封館的兵士們,聞着那又香又辣饞得人直流口水的香味兒,再低頭看看自己碗裏的米飯和燉肉,頓時都覺得自己清湯寡水、食慾全無、難以下咽。
「這到底誰才是被封的那個啊。」有兵士嘟嘟囔囔。
裏面大快朵頤、歡聲笑語,還伴隨着歌舞陣陣。
外面呢?寒風瑟瑟、孤形苦影,還不能坐着。
似乎他們不是封鎖,而是在守衛。莫名由強勢,轉為了弱勢。
不由都拿眼神瞟那名校尉,心裏都在埋怨那廝多嘴多舌,還沒什麼用。本來只可能封一時的,這下不知要封多久、要被饞多久。
那校尉被瞟得如芒在背、難受得不行,索性就端了碗,去到背光處躲着點兒。只是也吃不下了,就放下碗,又沖院裏喊話:「詹館長,交一個就行,立馬撤兵!」
然後
就聽到詹館長為奏琴起舞的考生們大力叫好:「好曲、好舞、好樂,來,再來!」
校尉:「」
他奶奶的,再不讓你們的人出來採買,看你們吃了這頓,下頓會不會
第五十三章:封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