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夥人一揚手裏的傢伙什兒,就要一擁而上。
卻見地上的黑衣人「哎喲」一聲,居然扶着腰站了起來。
只是半點兒威風亦無,反倒臉被拍開花的鮮血哪哪兒都是,看起來有幾分駭人。
把這伙地痞又嚇了一跳,腳步本能頓住。
那人張嘴就想說什麼,卻明顯因為被摔得有些背氣,嘴巴開開合合,腦袋偏偏抬抬,一手撫胸口、一手指指點點這伙地痞。
連晏旭都能看出這人有些氣急敗壞來。
這是
和地痞們一夥兒的?
晏旭右手的手指,再慢慢朝手心屈進一根。
而彪形大漢見到黑衣人的樣子,只看出了其在威脅自己等人。
似乎是在說:你給老子等着。
彪形大漢頓時心下大怒。
等?等個屁啊?!等你緩過勁兒來揍老子們嗎?
老子又不傻!
遂一抬手,「上!」
先宰為敬。
黑衣人見狀不妙,一拍胸口,吐出口烏血,一抽腰刀,很威武霸氣地迎了上去。
只是在晏旭眼中看來
似乎是這黑衣人不得不被捲入戰團。
這是一伙人內訌了嗎?
還是彼此間產生了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晏旭突發奇想,還突然挺想幫黑衣人抽掉蒙面黑巾,好讓其露個臉兒來給大傢伙瞧上一瞧的。
當然只是想想而已,他真沒這麼蠢。
他腳下側開、側開、再側開,避開戰團,不着痕跡地往後院方向挪去。
居戶或者鋪面,均有後門。
鋪面的後院與前鋪門臉之間,就在櫃枱側旁隔着道門帘。
晏旭準備溜了。
不管他的安全是不是很有保障,他都不打算用這副小身板、硬扛着站一邊兒看熱鬧。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萬一有誰想不開、百忙之中覷空給他一下怎麼辦?
先溜為敬。
腳下挪動,眼睛盯着戰團,防止被誤傷、或被追擊。
就見黑衣人果然功夫不是很高深的樣子,而那伙地痞明顯還有着三兩下的功夫,幾次黑衣人想喊什麼,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又被手忙腳亂地給打了回去。
黑衣人哪怕只露出兩條眉毛、和一雙眼睛,晏旭也能看出這人的面色越來越壞。
這人想喊的是什麼呢?
晏旭思忖
會不會是想喊:老子是誰誰誰派來的、別打了之類的?
那麼,是不是就能從中判斷出、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晏旭已經挪到門帘與櫃架的連接處,思及此腳步停頓下來。
還別說,為着想知道這個,晏旭都想幫那個黑衣人喊一嗓:別打了,先讓人把話說清楚行不行?
可他真沒那麼逗。
或者沒來得及那麼逗。
戰團形勢已經在黑衣人的氣急敗壞、和技不如人的情況下,很快分出了勝負。
黑衣人被剁出了兩、三件大塊,塊塊上面都有不少的血窟窿。
腦袋還骨碌碌朝着晏旭滾了過來。
晏旭分明看出其死不瞑目的雙眼中、是被氣出來的死不甘心。
晏旭一掀帘子,轉身就往後院跑。
可惜,剛跑進天井,眼見後門在望,還是被反應過來自己等人、是來幹什麼的地痞們給追上,又給圍上了。
彪形大漢用那黑衣人的腰刀、指指晃晃晏旭。
「跑啊,小崽子,看你還能往哪兒跑。」
幫手都沒了還想跑?真當他們這夥人是白混的。
「咳咳咳,」
晏旭劇烈咳嗽起來。
他不斷地用空心拳敲打胸口,心下只惱自己的破身體不扛事兒。
眼見他都弱成這樣兒式的了,地痞們也自認解決了他的侍衛,再無所顧忌,當老貓逗鼠玩兒,嘻笑着看着他的狼狽。
有個人,還將手中的傢伙什兒交於左手,用騰出來的右手,推了晏旭一把。
嘲諷他:「就你這病得要死的樣子,還敢拉了要命的仇恨,爺爺我都佩服你好膽。」
一個小小的讀書人、一個小孩子,看起來又不是特別富有,還只是個有錢人的伴讀。
究竟誰要想殺他?
或者只是想通過殺他、給侯府世子一個警告?
管他的呢,愛咋咋,他們先幹活再說。
彪形大漢自詡聰明的腦袋,在轉不幾轉後,意識到他們已經在這家書肆呆得太久,笑過便提刀,準備動手。
可刀捅出去的那一下,突然被頓住。
再捅,怎麼都捅不動。
彪形大漢抬起頭,就見晏旭身前又多出個黑衣人。
也是蒙着臉,看不出到底長的什麼樣子。
彪形大漢剛想笑,又猛地反應過來。
這位是高手!
人家只用兩根手指鉗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