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遠受不了韓延宇總是盯着別人看的樣子,嘆口氣,一手扶着頭,冷冷的口吻跟嫌疑人介紹:「這位是受理你案子的檢察官,韓延宇,韓檢。」
韓延宇向對面的人點點頭,便算是打了招呼:「你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的?」
「這些內容不是在給你的證物袋都有了嗎?」張志遠有點不滿韓延宇提出這種基礎問題,也不滿韓延宇對自己勞動成果的倦怠。
韓延宇沒有看向張志遠,始終盯着對面嫌疑人的眼睛,又問了一次:「你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的?」
眼前這個看上去大概三十七八歲的男人怯生生地開口:「我叫劉長貴,種......種地的,家裏種了......甘蔗的,檢.....檢察官是......幹什麼的?」
劉長貴一時蒙了,以他的了解,只知道犯了事兒找警察,但因為距離生活太遠,他甚至沒有聽過檢察官這個名詞。
「定罪,簡單來說,為你定罪的人,就是我。」韓延宇搶在張志遠的解釋之前開口。
劉長貴低頭哦了一聲,其實他還是分不清楚個中區別,但是無所謂了,他覺得,就算知道這些也沒有什麼意義,也不影響今年甘蔗的收成。
「為什麼要傷害受害者?」韓延宇嚴肅地問道。
這個叫劉長貴的男人似乎沒有想到,對面的檢察官這麼快就直接進入主題,微微一愣,眼神里剛剛熄滅的光似乎又燃了起來,本來平靜等待審判的狀態在剎那間瞬息萬變。
此刻,劉長貴眼中的不是期待,而是躲閃。
「你對行兇的理由有忌諱。」韓延宇直接逼問。
一旁的張志遠抱着頭,不想看,不想說話。
對面的人不是油嘴滑舌的嫌疑人,他們會說謊,會解釋,但是現在眼前這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他已經很害怕了,韓延宇卻不願意溫和問話,極有可能會令嫌疑人在緊張的狀態下說謊。
背後的表一秒一秒地移動着,距離下午六點,時間越來越近。
「沒為什麼,我就是......就是看他不順眼!」劉長貴低下頭,眼神躲閃着韓延宇的問話,「這件事,我已經跟警察同志解釋過了。」
韓延宇的眼神卻沒有離開劉長貴的一舉一動,隨後,他從身邊的公文包里拿出張志遠剛剛專門拿到檢察院,交到他手上的牛皮紙袋,從裏面掏出一張證物清單,舉起,對着劉長貴。
「警方查過你們的資金流向和行動線,你跟他之間,幾乎可以說沒有任何直接交集,真的沒有其他原因了嗎?」
「沒有!」這次,劉長貴回答問題的速度非常快,幾乎不假思索。
韓延宇眯着眼睛,並不相信劉長貴的話。
劉長貴從凳子上站起來,卻被手銬和凳子束縛着,重新跌落回去:「沒有關係就是沒有關係,你們要打要罰隨便,我什麼都不想說了,我跟他之間有沒有直接交集,跟我砍他有什麼關係?我承認這件事是我做的,我認罪,還不行嗎?你們到底還想要我怎麼樣?!」
韓延宇盯着劉長貴,能看出這個懦弱的男人,似乎被碰到了強烈的觸痛點,他突然的動怒,說明韓延宇剛剛的問話,問對了方向。
但回頭細想,他剛剛的問話,都不過是最基礎的問題。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判吧,我無話可說!」劉長貴的情緒重新回到平靜,回到韓延宇進來之前的樣子。
韓延宇盯着劉長貴,許久,看着他雙手交疊在一起,因為略微緊張而恍惚閃爍的眼睛。
在房間外,透過透明單面玻璃,鄭毅一臉嚴肅地站在外面,看着裏面三個人的一舉一動,半晌後,才轉身離開。
從屋裏出來的時候,韓延宇一直低着頭,張志遠緊跟其後。
「怎麼樣?」張志遠上前詢問。
韓延宇回答張志遠的問題:「他在撒謊,他不是兇手。」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張志遠無語地偏着頭:「這不就是你在沒有見他之前就已經有的猜測嗎?」
韓延宇停下腳步,側看一眼張志遠:「上次是懷疑,這次是肯定。」
張志遠無語地說
4.他不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