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就感覺很委屈。
活了十九年,怎麼就這樣了?
我不就是想要多賺點兒錢,能回家娶二丫嗎?
怎麼就這樣了!
醫生的眼裏帶着一種我看不透的情緒。
他給我打完針,就收起東西,恢復了冷漠,跟門口的人說:「給他弄點兒吃的!」
他走了,門口有人送來了一碗粥。
這是一碗真正的粥,不是早上吃的黏糊糊噁心的東西。
我根本不知道,我在那個小黑屋裏,整整呆了一天一夜。
還以為是早上發生的事情。
門口的人,應該是得到了某種命令,動作沒有那麼粗暴了。
他們拿來一個小桌板架在床上,把我扶起來靠在床頭。
那碗粥,就放在小桌板上,還有一把勺子。
「快點兒吃!吃完,松哥要見你!」那人冷冷地說道。
我沒說話,盯着面前這碗粥,慢慢拿起勺子。
我發誓,就這碗白粥,是我這輩子吃到的最好吃的東西。
第一口下肚,飢餓感撲面而來,我越吃越快,一碗粥很快就見底,我扔了勺子,抱着碗,把碗底舔得乾乾淨淨。
「嘻嘻,看到沒?都這樣,不給點兒厲害,都不服!」
門口兩個人譏諷地笑着。
我根本不在乎他們說什麼,說得再難聽,也不會比我之前遭遇到的那些糟糕。
看着乾淨的碗,我吧唧了一下嘴,沒吃飽。
可我也聽說過,餓得狠的人,不能一下子吃太多東西,才戀戀不捨地把碗放下。
門口的人見狀,走進來,把小桌板拿掉,碗也拿走了。
另一個人說道:「好了嗎?走吧,松哥要見你!」
他前面就說過這話。
我不知道松哥是誰,但聽他們的口氣,似乎是他們這裏的老闆。
我試探着下床。
雖然身體很虛弱,受傷嚴重,幸好骨頭都沒事。
我喘着氣,就下床這個動作,就讓我滿頭是汗。
身上穿的不知道是誰的衣服,白體恤,黑色七分褲,一雙人字拖。
我自己的衣服和鞋都不見了。
我直起腰,後背很痛,但是能走,很慢。
我很驚訝,這兩個人居然沒有跟之前一樣催促,也沒有拿東西打我,一個在前領路,一個在後面跟着。
我發現,我還是在之前那個房間,斜對面是孫強的,門關着,我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
也不想問。
更不想知道了。
就憑今天我遭受到的一切,我跟他的髮小情誼就徹底玩完了。
以後再見到,就跟陌生人一樣。
上了電梯,下樓,門口有輛車等着。
上了車,坐在椅子上,兩個人一左一右坐在我旁邊。
現在是白天,我終於能看清楚外面的環境。
這裏就是一個大院子,出去後朝左拐去。
周圍很多樓,一個個都被高大帶着鐵絲網的圍牆圍着。
還有看起來像是工廠廠房一樣的建築,很大一片。
圍牆外面,就是荒廢的土地,雜草叢生,還有水塘。
再遠處,又是一個更加高大的圍牆,上面同樣拉着鐵絲網。
這就是一個大圍牆圍起來的不知道多大面積的大院子。
裏面又有無數個小圍牆圍起來的小院子。
車子沿着唯一的一條路,一直朝裏面開去。
十分鐘後,來到了一個大鐵門前停下了。
裏面有人開門放車子進去,又是一個很大的廣場一樣的院子。
最裏面是一個十幾層高的,跟深圳那邊的寫字樓差不多的樓。
落地玻璃裏面,都有人在忙碌着。
難道這才是工作的地方?
前面經歷的事情,真的都是誤會?
我現在什麼都不敢相信了。
車在樓前停下,裏面出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