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火烤人,應該是他們這裏慣用的手段。
專門對付那些不聽話,想要逃跑的人的。
地上蹲着的那些人,被看守們強制抬頭觀看。
只要低下頭閉上眼睛不看的,就會招來一頓毒打。
慘叫聲、哀嚎聲,我這些天早就聽得麻木了。
可眼睜睜地看到,和只是聽到,完全不一樣。
我又一次感覺到那種寒意從頭到腳刷下來的顫慄。
松哥笑着看着我,「臉色這麼難看嗎?這都是不聽話的豬仔應得的,你不會的,你可是我這麼多年最優秀的員工!」
我去你媽的最優秀員工!
我現在如果有一把刀,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把他那張笑臉給捅得稀爛。
我根本不想跟他說話,但他一直盯着我,只能說道:「餓了!」
「哈哈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沒吃飯就下來了,我們走!」
松哥居然摟着我的肩膀帶我往回走。
我現在感覺背後有無數雙淬了毒的眼睛盯着。
真的很想回頭沖他們喊一句:「我跟他不是一夥的!我不是!」
但是在這種地方,你說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的。
就在我們轉身的瞬間,我聽到了一聲從來沒有聽到過的慘叫聲,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那個人被五六個人按着,雙腿朝兩邊扯,下面的火盆又被人扔了一些東西進去。
火焰一下子竄了上去,那個人的褲子燒着了,那個東西也燒着了。
我想吐!
胃裏劇烈地翻湧着,燒灼感也跟着往上翻。
「嘔」
終於,我沒忍住,捂着嘴跑到大廳牆角垃圾桶那裏,拼命地嘔着。
可胃裏空無一物,什麼都吐不出來,只有跟自來水龍頭壞了似的酸水,拼命往外涌。
松哥就站在不遠處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表情,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
沒有人能看透他。
我更不知道,我這樣的反應,他會如何對我。
關水牢?
捅電棍?
還是和那個人一樣,吊起來用火烤?
身體的不適,加上內心無比的恐懼擔憂,讓我的手腳發軟,靠到牆上滑坐在了地上,眼淚拼命往外流,怎麼都控制不住。
我心裏無助地吶喊着,完了!這次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我真的做好準備了,死就死吧!
我已經回不去了,見不到我的父母,也見不到二丫了。
二丫,你別等我了
「好點兒了嗎?」
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一哆嗦,睜開眼,就看到松哥溫和的眼光。
又是這樣!
溫和關切的目光里,隱藏着無限殺機,讓我的渾身都在顫抖。
松哥似乎覺得我就是營養不良,餓得太久了。
他起身,跟身後的人低聲說了兩句話。
有兩個人上來,架起我,就往電梯走去。
我就知道,他怎麼可能輕易饒過我呢?
我面帶苦笑,感覺自己現在毫無反抗的樣子,就像慷慨就義一般。
隨便吧!
可最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竟然被他們再次帶到了松哥的辦公室,放在沙發上躺了下來。
後面跟着進來的是醫生。
我這是第三次見到的他。
醫生恭敬地給松哥問好,然後就快步走到我面前。
檢查了一通後,給我打了一針,又給我抽血,背對着松哥,看着我。
我看不懂他眼神里的情緒,和要表達的意思,就沒說話,反正頭暈着。
檢查結束,醫生站起來,跟松哥說道:「就是營養不良,餓的!」
松哥瞭然地「啊」了一聲,揮了揮手指頭,讓醫生離開了。
他看了看桌上那些美味佳肴,有些遺憾。
走到我面前,彎着腰,從上俯視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