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林濃密又迅疾,青鴿勉強擋了十幾隻火箭,又要帶着那對母子避開燒起來的地方,躲得分外狼狽。
因為迷煙她本就昏昏沉沉,剛放下嬰兒沒來得及發現身後的箭,只感到灼熱的溫度迅速逼近。
一回頭,一簇燃燒着火光的箭朝着她射過來。
她腳下一崴,迷藥上頭,一時竟無力躲開——實在愧對王爺所託,沒能保護王妃離開。
今夜,她們都要死在這裏了!
千鈞一髮之際,蘇染汐不知道從哪裏撲過來把人推開,自己胳膊中了一箭,袖子『轟』的一下燒着了。
「你瘋了!」青鴿震驚得瞪大眼睛,連忙舉起軟劍擊退數支火箭,將蘇染汐攔在身後,氣憤地質問道:「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下人,你不是說有危險就自己跑嗎?」
蘇染汐忍着疼,臉色煞白還在調笑她:「我也不想救你,是這不聽話的胳膊先動的手。」
青鴿瞪了她一眼,轉身護在她面前,試圖用單薄踉蹌的身子替她擋下迎面而來的殺機。
「不知死活的東西。」林壑已經帶人逼近洞口,冷笑:「放火,給我活活燒死她們。」
蘇染汐危險地眯了眯眼睛,後悔當初沒弄死這個混賬猥瑣男。
她手裏捏緊了毒藥,一把將青鴿抓回來,小聲說:「我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你找準時機能跑幾步就跑幾步吧。」
說完,不等青鴿反應過來,她搶過軟劍橫劈豎砍一頓亂招,還真從箭林大火中劈出了一條死路。
不等她衝到洞口向林壑下毒,洞口上方突然閃現兩個黑衣刺客,毫不猶豫地揮劍刺向她心臟。
退無可退!
天要亡我!
這時,不遠處突然響起了烈馬的嘶鳴聲,讓兩名殺手中途停頓了片刻。
就現在!
蘇染汐捏了捏指尖,拼盡力氣將毒藥灑向洞口,能毒死一個算一個,旁人逃生的機會也就多一分。
「咳咳是毒粉!」眾人臉色一變,紛紛後退,有幾個行動慢的已經癱倒在地,口吐白沫。
林壑捂着鼻子怒不可遏:「殺了她!快!」
蘇染汐一拳砸碎半邊石壁,迅速避開了殺手的劍,拔腿就跑,能跑多遠是多遠。
可惜雙腿難敵輕功,很快就被十幾人團團圍住。
真正的殺手都是人狠話不多,不等她嘴炮一番,就揮舞着劍影衝過來,殺氣凜凜。
那一瞬間,刺骨的寒意從腳底升騰而起。
蘇染汐跑不掉了,腳下仿佛生了根,直勾勾地抬頭看着近在咫尺的劍光,恍惚地想起夏凜梟的威脅——碎屍萬段,死無全屍。
這十幾劍砍下來,她骨頭再硬也得被切條。
也不知道死了以後,還能不能穿越回去?
就在蘇染汐閉上眼睛等死之際,一道駿馬嘶鳴聲響徹長空,伴隨着利劍破空的斬殺氣息。
叮!
一支熟悉的袖箭刺穿了離她瞳孔只有半指距離的長劍,強烈的劍光刺激讓蘇染汐本能地閉了閉眼睛。
下一刻,一人身披白衣,銀面泛着寒光,墨發如瀑,青絲飛揚,騎着踏墨御風而來。
所到之處,長劍群起而攻之,須臾卻被強大的內力震傷。
林壑躲在暗處,眼看刺殺計劃失敗,不甘心地推了一把身側面露恐懼的殺手,「那人有腿傷,不敢下馬,你從身後偷襲,出奇制勝。」
殺手看着白衣人乾淨利索地伸手,本能的畏懼。
林壑低罵:「你不殺他,他就會放過你嗎?你主子會放過你的家人嗎?」
這一句狠狠點醒了殺手。
他神色一定,縱身躍上密林之中,趁着白衣人和其他人纏鬥時,妄圖飛撲下來偷襲,以快制勝。
不想,踏墨突然調轉馬頭,咬住他胳膊不鬆口,血腥氣伴隨着哀嚎聲很快飄散在深林之中。
白衣人摸了摸踏墨的腦袋,似在讚賞。
暗處的林壑面色大變,操縱着輪椅小心翼翼地要跑。
嗖!
暗器一發。
林壑來不及回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