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應該就是這個扶餘海了,八九不離十。』
『現在的關鍵是,得找出證據。』
李象心中琢磨着。
『咚~』
長安鼓聲再起,進一步提醒着長安各街上的百姓抓緊歸坊回家,申時六刻了,距離截止時間申時末,只剩下了兩刻鐘時間。
『從皇城到太極宮兩儀殿,需要一刻鐘時間,意味着我只剩下一刻鐘。』
李象暗吸一口氣,看向蘇定方,道:「有勞蘇將軍將此人請來一見,注意,是請,要客氣一些。」
蘇定方行禮:「唯」。
待蘇定方快步離去,在旁的狄仁傑凝聲道:「棘卿,假設這個扶餘海就是兇手,可是其手背上的痕跡已毀,難以與扶餘沖的屍首相證,而在沒有查到新的證據鏈之前,我們沒法將其定罪,也就無法將其囚禁,而只要後天上元節結束,這些外邦使者便可以離開長安了。」
自二鳳登基,一直都在以身作則、大力普法。
大理寺作為大唐最高司法部門,又是這麼一樁天下矚目的案子,如果沒有證據而擅自扣下一國副使,等於公然違法,公然跟天子唱反調。
「嗯。」
李象點了點頭,接着道。
「狄仁傑,你將這新羅主使的屍首帶出去,並放出風聲,百濟主使被殺一案已告破,我將入宮面聖,稟報案情。」
「另外,將隨案的監察御史和刑部郎中請到這正堂側室。」
狄仁傑愣了片刻,隨即行禮:「唯。」
連是轉身去辦事了。
李象深吸口氣,隨便挑了把椅子坐下,調整了下脫臼的左胳膊,一邊等待一邊琢磨着,他要用最快的法子讓這扶餘海露出馬腳。
不需要完全認罪,只要有馬腳,他就有理由把人扣下,證據可以慢慢搜。
約莫盞茶之後。
有着一身披麻衣、左手被絲絹纏繞住的中年胖子邁過門檻。
李象下意識抬眼望去,這中年胖子臉很圓,五官方正,耳垂很大,第一印象就給人很是舒服的親近感,這就是傳說中的好人臉。
這便是百濟副使扶餘海,是扶餘沖的親生獨子。
而同時,在這正堂的側室,狄仁傑請隨案的御史台監察御史和刑部郎中落座。
「百濟副使扶餘海,參見上邦棘卿。」
扶餘海單手行禮,進而又道:「棘卿為我父抓住兇手,實乃吾之恩公,家父在天有靈,必會感念恩公大德,請恩公受扶餘海一拜!」
說着。
扶餘海眼眶紅潤的再行禮,似乎沉浸在父親去世的痛苦之中,看起來怎一個『孝』字了得。
「副使請節哀。」
「當下真兇已經落網,案情告破也只在朝夕之間,本卿即將入宮面見天子,但有一些案子細節尚需補充,還請副使襄助本卿。」
李象一副安慰之狀。
「棘卿所問,知無不言。」
扶餘海直起身,用完好的右手抹了抹眼角的淚。
「尊父遇害之時,副使身在何處。」
似是閒談,李象隨口問着。
「昨日晨鼓閉,家父便是離館去見一位長安老友,我則是因為手背燙傷,在客館中診醫休憩。」
話音落。
李象面露關心之色,道:「本卿也聽說了,副使傷的很嚴重,這都是我大唐的疏忽,可否給本卿看下傷口,畢竟副使是在我大唐受的傷,本卿作為天子長孫,自是需要代表天子關懷。」
扶餘海頓時一臉感動,倒也沒猶豫,隨即一邊嘶嘶抽着涼氣、一邊顫巍巍的把這左手上的絲絹一圈圈繞開,當手背上的燙傷映入李象眼眸剎那。
學了七年醫的敦煌郡公,笑了。
『果然是這殺爹的玩意。』
「副使,我有一個問題,不知副使可否給本卿答案。」
李象開口道。
扶餘海愣了愣,連忙道:「棘卿所問,下使自當是知無不言。」
「嗯。」
李象站起身來,一步一步,來到扶餘海身前,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