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蓮又做夢了。
大汗淋漓地從夢中醒來,呼吸都是急促的,用了好一陣子才平息了狂跳的心臟。
「咋啦?又做夢了?」趙喜梅翻了個身,眼睛都沒有睜開問了一句。
張玉蓮低聲地說道:「沒事,做噩夢了。」
「做什麼噩夢?你這年紀能有什麼值得害怕的事情?」趙喜梅抬了抬眼皮問道。
她這樣的人才會經常做噩夢,她這一生是被男人奴役和壓榨的一生,閉上眼睛都是丈夫對她打罵的場景。
「我夢見我爹了。」張玉蓮小心翼翼地撒着謊,「我夢見她拿着皮帶抽我,嫌棄我是個賠錢貨,嫌棄我為什麼不是他的兒子?」
趙喜梅輕輕嘆了一口氣,抬手拍了拍她:「睡吧,你爹都已經死了,以後也不會再有人欺負咱們娘倆了!」
「嗯。」張玉蓮輕輕地點了點頭,「媽我知道了,你也繼續睡吧。」
張玉蓮的話音剛落,趙喜梅就翻了個聲,呼嚕聲響了起來。
窗外,不知道哪兒來的小野貓叫個不停,惹得她睡不着覺。
於是,她便爬了起來,披上一件衣服走了出來,把小貓攆走了。
初春已經來臨了,院子裏的樹也抽出了新芽,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荷爾蒙的氣息,令人蠢蠢欲動。
其實,剛才她做的不是噩夢,而是春夢,夢裏的男人就是江勛。
她明明知道這樣不對,卻始終沒有辦法將這種錯誤的想法從腦海里驅逐出去。
越是想要壓抑,這股子想法變得越是清晰,暗暗的滋生,拼命的掙扎,在他的心頭破土而出,想要開出旖旎的花朵。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了,在這融融的月光之下走了兩步。
不知道怎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就來到了江勛的窗外。
又一次的,讓她聽到了那動靜,壓抑,低沉像是痛苦,卻又透着歡愉。
一如她此刻的心情,痛苦中又滿懷着期待,在一日一日的起起落落之中,變得清晰了起來。
再等等她告訴自己,等到實在等不了的那一天,她才能做出是向左還是向右走的決定。
次日。
落在枝頭的鳥兒,喚醒了沉睡中的人們。
葉黎和江勛睜開眼睛,看到愛人近在咫尺,彼此相視一笑,將昨晚的一切藏在了心頭。
「我得起了,再晚就要遲到了。」江勛說道,「你今天還上班嗎?」
葉黎搖搖頭:「不去了。劉科長跟我說了,如果廠里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就讓我在家裏歇着。反正工資是沒有了,我就安穩待着吧。」
「行,反正也不缺你這點工資。」江勛笑道。
「嗯。」葉黎點點頭,「那你快起吧,我在賴一會兒床。」
「好。」
早飯後,江勛騎着自行車準備上班去,趙喜梅喊住了他。
「江勛啊,能不能麻煩你點事兒?」
「大姨您說。」
「你玉蓮妹妹今天要出去找工作,你看你要是不着急的話,能不能用車子帶她一段?」
江勛抬起腕上看了一下手錶:「她找工作的地方跟我是在同一條路線上嗎?」
如果是的話,他可以順路捎一段。
可如果不是的話,他現在完全沒有時間去送張玉蓮。
「是的,昨天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小姨說了,和你在同一條路線上。大哥,你今天能捎我一趟嗎?等我找到了工作,我以後就早一點出發走着去。」張玉蓮,小心地問道。
「沒問題。」江勛答應了,「時間不早了,我着急上班,你動作快一些。」
「好。我就屋裏拿上我的挎包就來!」
清晨。
太陽斜斜地掛在天空,胡同里、馬路上已經繁忙了起來。
騎自行車的人們成群結隊地涌到路邊,飛快地往單位里趕去。
張玉蓮這是第一次坐在江勛的車後座上,臉上的笑容怎麼藏都藏不住。
她的一雙眼睛,哪裏都沒有看,就是落在江勛的寬厚的肩膀上。
這寬
第474章 壓抑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