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保護好自己,本王永遠相信你。」
君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山的,渾渾噩噩間,等她回過神時,紅鬃馬正蹭着她的臉頰。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一定能找到藥方?」
紅鬃馬晃着腦袋,低低的嘶鳴了一聲,似乎是在回應君凝。
當陶老將軍聽到君凝獨身進了越州城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事情已成定局,比起生氣,陶老將軍更多的是擔心。
「她為什麼就非去不可呢,即便是想要研究出藥方,大可以在潁州研究。」
陶老將軍來來回回在院中踱步,恨不能立刻飛到越州,將君凝綁回來。
陶言臻坐在石凳上,臉色也沒好到哪兒去。
不只阿凝在越州城中,鍾離幽也在越州城裏,陶言臻只覺得頭痛欲裂。
偏生這個節骨眼兒上,周遭各州那麼多雙眼睛盯着,他作為京畿軍的主帥,還不能貿然離開潁州,前往越州城。
「爺爺,蕭墨淵在越州城裏,阿凝無論如何都會去的,就算咱們提前知道她要走,恐怕也攔不住她。」
「又是皇家的小子,哼,有時候我倒寧願凝兒看上個平平常常的百姓,就算沒有腰纏萬貫,沒權沒勢,也好過這樣整日打打殺殺,勾心鬥角。」
陶老將軍哼哼了兩聲,轉頭十分不解的看向陶言臻。
「以凝兒的條件,她想嫁給誰不行,當初為什麼非要請旨嫁給玄王這小子不可呢,那會兒我沒在京城,你不是在京中,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陶言臻頭疼的揉了揉腦袋,站起身時整個人都恍惚了一下,大腦更是一片空白。
柳雲舟見狀,趕緊湊到陶言臻身邊,暗暗抬手從背後扶住了他。
「外祖父,我覺得現在最要緊的還是趕緊加派人手,做好潁州城的防禦,不要讓外人看出什麼端倪來,凝兒身在越州城,我們能做的就是為她守好後方,不要給那些取巧之人可乘之機。」
陶老將軍一聽,着實是這麼個道理。
「雲舟,言臻,你們帶人去收購城中的藥材,趁着今夜悄悄派人送到越州去,咱們雖然幫不了凝兒別的什麼,但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還是可以做的。」
城中尚且完好的宅院本就沒有幾處,但守軍們還是找了一間最好的宅院給君凝住下。
昨晚到今日晌午,君凝一直未曾合眼。
她戴着面巾,親身去了城東。
這裏臨時搭建了一排排的帳子,每間帳子內住着的都是已經染了瘟疫的人。
君凝到時,正看到幾個拎着藥箱的老者佝僂着身子穿梭在白帳之間。
士兵在外圍架起了高高的木柵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有一輛蓋着白布的推車從木柵內被推出來,白布的邊角露出一隻化膿的手臂,另一邊露出一雙沾滿了血污的草鞋。
瘟疫來勢洶洶,為了防止疫病蔓延,這些沒能扛過去的人,最後只能被扔到一個小推車裏,推到亂葬崗焚燒殆盡。
「小姑娘,你是從哪兒來的啊,你家裏還有人嗎,你身體可有哪兒不舒服?」
這些大夫並不認得君凝,彼時見她一個人站在這兒,呆呆愣愣的看着運送屍體的車,便下意識的以為她是被嚇傻了,又看着士兵並未驅趕於她,便忍不住上前詢問。
士兵們都是認得君凝的,此刻見王妃被問詢,他們下意識要上前解釋。
君凝暗暗遞給他們一個眼神,士兵們身形一頓,領會了其中的意味後又默默的退了回去。
「姑娘?你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
那大夫露出一抹自以為和善的微笑,殊不知此刻戴着面巾的他,露出的只有一雙聳拉着眯起來的眼睛,看上去實在不像是個好人。
這一會兒的功夫,除了這大夫,剩下的幾個大夫也都聞風圍了過來,無一例外都在上下打量着君凝,似乎是想確認她有沒有被傳染。
「我原本不是越州人,一個月前我跟外祖一起行醫,路過此處,沒,沒想到遇到了叛軍屠城,外祖為了引開了那些壞蛋,自己也不知所蹤了,我,我沒辦法,只能四處躲着,昨天聽說城中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