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千浣說的話，老者愣了愣，隨後哈哈大笑，中氣十足。
「你這個小丫頭，倒是敢說話。
膽子很大嘛，我以為你不敢把話說的這麼明白。」
林千浣勾了勾唇角：「膽子要是不大，我也不會來京都基地定居。
畢竟比起外面，這兒才是最危險的地方。
我來，便沒打算空着手走。
既然要查，僅憑我一個人的力量肯定不夠。
所以，我需要一個合作對象。
最好的選擇就是您。」
老者抿了一口面前的礦泉水，喝的極其節省。
「你就不怕我也是臥底？
如果我是，那麼你從一開始便走錯了路。
自此與真相的距離只會越來越遠。」
林千浣十分自然地點了點頭，與老者對視。
「怕，我怎麼可能不怕？
我並非孑然一身，我還有家人朋友。
但凡行差踏錯，他們便會被我拖累，恐怕會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所以你還想和我合作嗎？」
林千浣聳了聳肩：「不想，但我能選擇的只有你。
如果你是臥底，那麼我選誰都沒有勝算。
因為整個官方基地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蜉蝣撼樹，未免太過愚蠢。
如果我選擇與你合作，在過程中我必定會和你有很多接觸的機會。
我不信，一個臥底會做的十全十美，半點漏洞都沒有。」
老者挑眉，渾濁的眼球中帶着欣賞之意：「所以，如果我是臥底的話，你打算怎麼辦？」
「殺了你。」
林千浣笑的很燦爛：「殺了你，然後推舉其他基地高層上位。
我同你合作，並不代表只同你合作。
你只是我的第一選擇而已，你出了問題，我自然會挑選新的合作對象。」
「殺了我簡單，但你憑藉什麼扶持新人上位呢？
我承認你很強大，但你也不過是個異能者罷了。
沒有後台，沒有權勢，也沒有退路。
你確定到時候你還會是操控棋局的人，而不是被人操控的棋子嗎？」
老者放下手中的水瓶，直視着林千浣，威壓湧現。
「我不會。」
林千浣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杏眸中滿是自信張揚。
「我不是執棋者，我是刀。
誰是救世會的敵人，我就是誰的刀。
權勢、利益，我都不在乎，我只要救世會全軍覆沒。
誰能做得到這個，我就幫誰。」
老者重重點頭，佈滿褶皺的手掌猛地拍在面前的茶几上。
「好！好一把鋒利的刀！
我會和你合作，在此期間你但凡發現我的行為有任何不妥，你直接殺了我便是，我絕無半分怨言。
我老頭子活了這麼久了，不怕死！
之所以坐在這個位置，我就是想殲滅救世會，成為撕破黑暗的那束光。
只要能達成這個心愿，我孔孟懷哪怕是死，也甘之如飴！」
林千浣看着他白花花的鬍鬚與頭髮，輕嘆了一口氣。
「我也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選擇同我合作？
基地內天賦異稟的異能者多如牛毛，軍隊的實力和人數也遠在我之上。
比起他們，我其實算不得什麼。」
聽林千浣這樣說，孔孟懷垂下頭，眼裏帶了幾分無奈與失落。
「我能夠全心全意信任的，只有你。
基地內勢力錯綜複雜，牽一髮動全身。
我老了，眼睛也不中用了，真真假假的我根本無力分辨。
不瞞你說，基地長的位置早已經被許多人盯上了，我這個老東西不一定什麼時候下崗。
論財力、論權勢、論聲望，我都比不上那些年輕人。
良禽擇佳木而棲，而我，頂天了算個老樹皮，誰願意把寶壓在我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