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遠航垂着眸子聽着,一動不動。
但是我看的清楚,放在他腿上的手,卻緊緊的攥了起來。
「以後,你就是男子漢了,你媽媽你妹妹,你就得照顧好了!我其實很沒臉跟你說這句話,但是……」齊衍行有點說不下去了,停頓了好久,才笑笑,「但是,爸爸也只能跟兒子拜託這件事了。」
齊遠航聽他說完,才抬起眼眸,「你不說我也能做到,因為這是我的責任!你還是別想這些了,等我考完了試,我會再來看你。
我希望再來看你的時候,你能強壯點,別整的弱不禁風的模樣,看了心裏不舒服!」齊遠航大有實話實說的架勢。
「既然你說了,你都交代完了,那就抬頭重新開始吧!你別總什麼事都交給我媽交給我,沒人總得為你盡義務。生病不可怕,你別讓病把你嚇倒了。有些事,還得你出去自己辦!」
我看着大屏幕,不由自主的就說了一句,「說的真好!」
他這話聽起來說的很冷,但是絕對是一種鼓勵的話!他再鼓勵齊衍行好好的努力的活着。
「這小子,總能給人驚喜!」遲溪也說,「確實齊衍行說的沒錯,假以時日,齊遠航一定比他出息。齊衍行敗在了他的原生家庭,而齊遠航,則勝在了教育!」
齊衍行當人聽出了這是他兒子的鼓勵,頓時振作起來的樣子,「好,我兒子說的對!爸知道了!絕對不讓你失望!」
此時的齊衍行真的是和藹可親。
等母子三人要離開的時候,齊衍行依舊坐着沒動,就那樣面帶笑容的注視着三個人都跟他招呼了一下,才向外走。
就在三個人走到門口的時候,齊衍行喊了一句,「兒子,考完了試再見!爸等你好消息!」
齊遠航倏地停住腳,看向齊衍行,良久鄭重的點頭,「好,一定!」
齊衍行愜意的,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燦爛笑容。
「走了,好好吃飯!」齊遠航說了一句,這才大步的走出去,沒再回頭!
「嗨……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遲溪看着屏幕說了一句。
我淡淡的笑笑,不想說那句人之……的話!
出來後,我跟厙慧去見了齊衍行的主治醫生,並沒讓兩個孩子跟着,她讓遲溪先帶他們出去等着。
但是我知道,齊遠航什麼都明白。
醫生說到,齊衍行的病情確實是有惡化,已經轉移到了骨頭上。
我趕緊問,「不是說,上次用了新型的抗癌藥起了效果的嗎?」
「是的,已經抑制了胰腺的病變的速度,但是畢竟患者是在特殊的環境中,心情抑鬱是正常的,這是抗癌最壞的情緒。」醫生說的很客觀,但是卻是事實。
了解了詳情出來後,厙慧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但是並未開口。
我心知肚明她想問什麼,但是我還是沒主動跟她聊,我是希望她想清楚在開口。
回去的車上,氣氛有點凝重,沒有來時的活躍。
齊遠航一直看向窗外的景色,沒怎麼開口。
遲溪直接將他送回了學校。
晚上,遲溪給王鵬打了一個電話,問了齊遠航今天的情緒。
王鵬說了,「遠航回來後很沉默,但上課到是很認真,下午自習的時候,他問了我,像他爸這樣的情況,能不能出來看病!還問了,他要是出來看病,會不會有危險,還會不會有人對他下死手。」
「那你怎麼跟他說的?」遲溪問王鵬。
「我跟他說了,這個目前還不好預測。畢竟有些人的報復心裏也還是有可能存在的!但是能否出來就醫,得問律師!」王鵬一五一十的跟遲溪學到。
遲溪掛斷了電話後,將這個情況跟我說了一遍。
我看向遲溪說道,「我知道他們的想法。而且昨天沈括也跟我說了一嘴。他這種情況,可以申請取保候審或監視居住。
因為他已經交代了全部,而且目前的身體狀況,已經沒有可能再造不成對社會的危害。應該可以申請出來治療!畢竟他的情況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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