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蟲之王】的消息止於耳聞,周科不太關注這些提供不了利益的信息。
總不能知道對方躲在地底就像忍者神龜一樣到處亂鑽下水道找遍整座城市吧?那至少得有個老鼠師傅教導一下。
更何況他探索情報的重心本就不在那隻跟沙魯差不多設定的蟲子身上。
在得到【犬之王】的具體坐標後,周科離開了西餐廳。
他也有想過要不要順手宰了那隻猩猩,白撿3點積分,不過又想到,餐費好像還沒有付,悻悻作罷。
走之前,他更是自賣自誇地說道:「我真是一個善良的好人!」
城市邊緣的山野之上,一座無人供奉的破落廟宇被風吹起紅繩,吹起鈴鐺,吹起蕭條。
居於廟門左側,孤零零地佇立着一尊腳踏祥雲的犬形石像,另一側沒有,顯得極為不對稱。
不過由於是破廟,也沒人在意這點。
更沒有看見,應為死物的石像正拱腰抬膝,身上的灰石紋理徐徐剝落。
宛若是蛻皮新生一般,石像身形不斷拔高雄壯,裸露出雪白毛髮,鬢如烈獅。
其腳間祥雲亦是化為實質的雲霧,遊動出孤高的靈性。
「來者何人?」犬之王細長的嘴巴微張,口吐人言。
「取你狗命的人。」
這番話雖是回應,卻透露出遲疑的語氣。
「不行啊,感覺這台詞還是不夠威風」
漫漫登山石梯,閒閒雜雜之聲,吊垂着死魚眼的陰鬱少年踏上前來。
「要不念一首定場詩,你覺得如何?」
周科這話剛剛呼出嘴邊,銀爪撕着狂風剎那襲至。
然早就知道自己有多欠揍的周科怎麼可能不提前做好提防,他兀地側身閃過,並順手甩出兩柄飛刀,且順嘴道了兩聲:「哼,老東西搞偷襲,不講武德。」
咻!咻!
兩柄飛刀在如此之近的距離下不可能打偏,分別擊中了犬之王的左前臂與肩關節。
誰知激撞出來的並非血沫,而是金鐵的交鳴與四濺的火星。
周科清晰地看見飛刀被那身看似蓬鬆柔軟的皮毛彈開,其中一柄的刃尖還崩出了缺口。
「這是碳基生物該有的肉體硬度嘛?難辦啊」
短短一秒間的試探,周科便確認到對方有着刀槍不入的卓越的防禦性能。
「詭異的人類。」犬之王亦有些意外。
靈敏的感官告訴它,眼前的少年的以太波動並不強烈甚至可以說是,孱弱。
所以它自認為方才的那一招就該要了周科的小命。
而與人類應對未知的策略大為不同,偏向獸性的犬之王只知道——越古怪的東西,就要越早消滅。
嗡!
迸裂尖鳴,四爪底下的石梯壓迫出蜘蛛網般的裂痕。
犬之王竟再度龐大數分,滴涎着唾液的長嘴已是周科伸手都觸摸不到的高度。
再看全身,掐頭去尾,粗略估算也有十多米長。
周科位於犬之王一側,面朝清澈的月光,如今卻是籠蓋在獸形的陰影之下。
陰影延伸至廣袤樹蔭,整座山林猶如成為了犬之王的一部分。
可有些時候,身形增大並不意味變得笨重。
唰!
銀鈎朔月,疾風速來。
犬之王的攻擊比上一次來得更快更烈!
周科雖然反應過來,但是來不及逃出利爪觸及的範圍,只能雙手持短匕防守。
聞聽轟然巨鳴,狀如彎鈎的風刃直接環切方圓幾里的樹木,葉子與枝幹一茬茬地倒落。
「啊,痛死了。」
勉強擋住一招的周科被衝力推至遠處,額頭緩緩流下鮮紅的血液。
他低頭瞅了瞅手裏僅剩刀柄不見刀刃的短匕,輕吁一聲,「我就說,我討厭體力活。」
語畢,以太翻湧,真理顯聖!
『上顎抵天,下顎蓋地,在深淵般的咽喉之中,我窺見了你藏匿底下的貪婪。』
現世的芬里爾親昵地環繞着周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