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晚,小月晚?」
林綰綰在一道清朗的嗓音中回過神來,便見一隻白花花的手掌正在她眼前不停地晃動。
她好笑地擋開他的手,看着洛淮舟語帶抱怨道:「別晃了,晃得我頭暈。」
洛淮舟蹙着眉,將她前後左右上上下下細細打量了一番,見她並未有什麼不妥之處,這才鬆了口氣,「你方才兩眼發直,站在這裏一動不動,我還以為你被什麼髒東西附身了呢。」
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朝她挑了挑眉,笑得一臉賊兮兮的,打趣道:「你該不會是想着某個人,入神了吧?」
林綰綰緩緩眯起美眸,嘴角微微上揚,一股威脅的意味自在其中,「淮舟啊,史小姐昨日差人來給我送了一封帖子,說是邀我去聽曲,不如,我們一起?」
洛淮舟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不由得暗罵自己一句,真是嘴欠。
他猛搖了兩下扇子,訕笑着道:「這我這幾日都很忙,沒空,沒空。」
「哦?你很忙?」
對上林綰綰看似疑惑卻泛着促狹的眼神,他又嘿嘿乾笑了兩聲,有些心虛地將視線瞟向別處。
洛淮舟目光悠悠地晃了一圈,正欲收回時,卻忽然頓住。他用扇子掩住唇角,盯着前方神秘兮兮地道:「小月晚,你看那是誰?」
林綰綰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眼中極快地掠過一絲複雜之色,隨後不動聲色地轉過頭去。
漫天紅葉中,那人一襲黑袍側立於天地間,束髮高冠,長若流水的墨發如飛泉般傾瀉而下,在身後隨風輕拂。陽光傾瀉,透過層層疊疊的紅葉,在他身上搖曳出點點金色的光暈,深邃的輪廓線條在金光中被一筆一畫輕輕勾勒,本就俊美無雙的容顏,在光影的映照下,眉眼更顯絕色,耀眼得恍若神祇臨世。
「景遷!」洛淮舟興奮地朝他揮了揮手。
蘇景遷聞聲側過頭來,愣了愣,隨後展眉一笑。一瞬間,萬物失色,天地無光。
洛淮舟剛要走上前去,便見他身邊走來一名女子,眉目含嬌,朝他笑盈盈地撒嬌道:「蘇哥哥,那邊人太多了,我們去另外一側吧。」
蘇景遷轉頭朝她溫柔一笑,「好。」
這個笑容,分明好看到讓人移不開眼,卻讓林綰綰感到無比刺眼。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們,心中猶如灌進了一股寒風,任它在裏面侵天掠地,橫衝直撞,最後停留在心尖,隱隱掠起的刺痛感慢慢攀上了鼻尖,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澀。指甲在不知不覺間已深深地嵌入了柔軟的掌心,直到指尖青白,掌中感覺到濕潤,才堪堪壓下這股差點一涌而出的酸澀感。
看到這一幕,洛淮舟剛邁出去的腳步一下就定住了,前面兩人這有些親昵的態度,實在很難不讓人浮想翩翩。他轉過頭憂心忡忡地看了看林綰綰,又十分不理解地望着蘇景遷。
「我帶她去前面看看,一會兒來找你們。」
蘇景遷的目光一直牢牢鎖在身前的女子身上,並未再多看他們一眼,隨後只是微微側過頭朝洛淮舟和林綰綰淡淡地丟下一句話,便向另一邊走去。
那女子轉過身,好奇地朝他們這邊望了過來,在看見兩人時,不由得怔了下,微微福身後立即跟上去走到蘇景遷身邊,兩人言笑晏晏地走出林綰綰和洛淮舟的視野。
「小小月晚」
洛淮舟看着臉色蒼白的林綰綰,有些躊躇,似在斟酌着什麼字句,還未等他想好要如何開口,便聽林綰綰笑着說:「你不是說香萃樓的燒雞好吃嗎?我餓了。」
「」
她臉上笑意明媚,依舊絕艷奪目,可洛淮舟卻看得明白,她平日裏那雙璀璨生輝的眸子此時卻是黯淡的,仿佛那個笑容只是她戴在臉上的一塊面具而已。
見洛淮舟神色複雜地盯着自己,目光里隱隱透着一抹心疼之色,她微微一愣,故作不滿地問道:「你到底去不去啊?」
「走,正好我也餓了。」洛淮舟神色一轉,又恢復了往日神采奕奕的模樣,邊走邊朝她念叨着,「我告訴你,那裏還有很多好吃的,一會兒咱們全吃一遍,然後再來幾壇菊花酒,正好過重陽。」
「好啊,那咱們今日,不醉不歸!」
「好,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