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鳳霞醒來時,只見女兵們正圍在她周圍哭叫着呼喊着。出來時的18個人,眼下只剩下了12人,而且還病的病、傷的傷。要是她再有個三長兩短,叫大夥怎麼辦?齊鳳霞笑道:「我這不是好好的,你們哭什麼?」說着抓住一個女兵的手坐起來。她看了看身旁的吳一清和李菊。由於蛇毒麻痹神經,她兩已進入昏迷狀態。見太陽已經平眼,她只得一邊命人從溝里打來涼水替她們清洗傷口,一邊組織大夥拾柴禾、搭窩棚準備宿營。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聲慘叫。大夥扭頭一看,不覺大吃一驚。只見一條瘦得皮包骨的餓狼不知從什麼地方竄出來,朝躺在擔架上的李玫撲去。女兵們聽見李玫的慘叫聲,忙扔下手中的活計,大聲吆喝着沖向擔架。餓狼見女兵人多勢眾,倉惶逃走,跑在最前面的大個子周志茹朝狼開了一槍。狼的後腿受傷,一瘸一瘸地鑽進附近的樹林裏。大夥圍上去一看,李玫的肩頭已被鮮血濕透,周志茹忙從身上扯下一塊布替她包紮。擔心餓狼找同夥來報仇,大夥點燃一堆篝火,輪流值班,將火燒得旺旺的。不過還好,那隻餓狼大約是只離群的孤狼,並沒有找同夥來報仇。
第二天早晨,大夥從窩棚里鑽出來。齊鳳霞來到吳一清和李菊的窩棚前叫了兩聲,沒有動靜。她進去一看,不由大吃一驚,只見她們倆直挺挺地躺在那裏,身體早已僵硬。原來由於中毒太深,吳一清和李菊早已停止了呼吸!女兵們不得不含淚埋葬了戰友的屍體,繼續上路。女兵們懷着能活着走出野人山的堅強信念,再大的困難和危險、甚至是死亡,也阻止不住大家前進的步伐。
女兵們走出不到兩公里,忽然樹林裏鑽出一頭野山羊。女兵已經好久沒吃過一頓飽飯了,不由舉起槍來向野山羊射擊。野山羊中彈,卻滾下一旁的山崖。女兵們繞道下山,正在尋找野山羊,不想樹林裏鑽出來幾條野狗。原來,野山羊是被它們攆出來的。見野山羊被打死後滾下山崖,它們憑着道熟腿快來了個捷足先登。周志茹朝野狗開了一槍。一隻野狗被打傷,發出悽慘的嚎叫。野狗騷動起來,一起用鼻子拄在地上發出一陣沉悶的嚎叫。
開始,女兵們並沒有理會,繼續搜尋受傷的野山羊,卻見附近的草叢和灌木叢一陣「嘩嘩」直響。女兵們扭頭一看,不覺大吃一驚。只見樹林內、草叢中、岩縫裏,到處都是野狗,潮水般地涌了過來。原來,這群野狗其實是當地土狼的一個亞種,生活習性和別的狼沒多少差別。開頭的那幾條野狗用鼻子拄着地面嚎叫是在向同伴發信號!齊鳳霞見勢不妙,朝分散的女兵們大聲叫道:「趕快靠過來!」
土狼發現女兵們的意圖,紛紛撲了上來,妄圖切斷女兵的退路,將她們分割開來各個擊破。女兵們邊打邊撤,前面的土狼被打死,後面的土狼很快又沖了上來。對面的女兵打開一條缺口,迅速向齊鳳霞這邊靠攏。不時有土狼被擊斃,槍聲和土狼的吼叫聲連成一片。
見土狼越來越多,一旁的周志茹懊喪地道:「都怪我,不該朝狼群開槍」說着,「嚶嚶」地哭起來。
齊鳳霞忙安慰說:「小周,這不怪你,你也是為了給大夥弄吃的。要怪就怪狗娘養的日本人,是他們把我們逼到這條絕路上來的!好了,什麼也別說了,我們必須想辦法突出去。林紅,你帶着大夥往那邊撤,肖君和我一起留下來擔任掩護!」
林紅見說,眼圈一下子紅了,忙道:「隊長,還是讓我掩護」
齊鳳霞道:「這是命令!」杜敏也吵着要留下來,被齊鳳霞訓斥了一頓,只得噘着嘴巴抬起地上的李玫,向狼少的方向突圍。
女兵們剛一離開,狼群便攻了上來。齊鳳霞一個點射,沖在最前面的一條狼中彈,一跳老高,接着跌落在地上掙了掙,不再動彈。肖君也端起槍頻頻射擊。儘管不時有狼被擊斃,並不能阻止這群亡命之徒的瘋狂進攻。齊鳳霞沉着應戰,二十四響的撥殼槍就像一挺小機關槍一樣,終於將狼群的囂張氣焰壓了下去。
為了節省子彈,狼群停下來時,她們也儘量少開槍,相互間竟形成一種對峙狀態。
打了一會兒,突然前面的狼一下子少了許多。難道在這兒占不到便宜,它們又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齊鳳霞正在納悶,不想兩旁的草叢發出「沙沙」的聲響。不等她們明白是怎麼回事,後面的草叢中
二、退走野人山/6、狼口奪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