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擊殺納蘭邪完全超出了姜守中的預想。
他最初的設想無非是找一個絕佳的機會,用半設伏的方式來擊殺納蘭邪,在給洛家示威的同時,清除掉一個隱患。
至於洛家如何報復他不在乎,畢竟雙方已經是死敵。
但隨着張雀兒一家人的參與,雖然成功解決了納蘭邪以及叫阿晴的女人,可納蘭府一家的滅門讓事態升級到了另一個層面。
對於姜守中來說,這件事有好有壞。
好處是只要掩飾妥當,沒有人會覺得納蘭邪的死與他有關係,畢竟上升到滅門慘案事件,恐怕虎爺那些人也不認為他有這膽子。
而且這種斬草除根的做法,也無形間幫他省去了很多麻煩。
壞處是,張雀兒的存在是個隱患。
一旦朝廷全力追查,自己是很難把這丫頭送出京城,交給那位親戚的。甚至,即便成功送出去,那位親戚敢不敢收還是兩碼事。
這可是京城之內的滅門慘案。
在皇帝眼皮底下搞滅門,無疑是在打朝廷臉面。
有時候姜守中會想,如果當時沒有阻止張雀兒自殺,這件事就簡單多了。他完全可以脫身,製造出雙方同歸於盡的局面。
可眼睜睜看着一個小丫頭自殺,他也辦不到。
思來想去,姜守中只能找人求助。
妻子染輕塵肯定不行。
一來染府能力沒有那麼大,二來自家妻子身為六扇門新院主管,也不好拖她下水。
所以也唯有找江阿姨了。
畢竟當時他告訴過對方要殺納蘭邪,如今夏荷又因為幫他而受傷,那女人遲早會知道。
身為京城最大的土皇帝,藏一個小丫頭應該不是難事。
銀月樓。
依舊是那座熟悉的園林。
江漪習慣性的慵懶蜷曲在軟榻之上,起伏有致的玲瓏身段一覽無遺,望着姜守中調笑道:「姜大人可真是給妾身一個大驚嚇呀,嘴上說着要殺一個人剷除隱患,結果轉眼滅了人家滿門。
妾身在想啊,這某一天我銀月樓怕是也要被姜大人給滿門屠盡了,畢竟我這個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當初可是把你給得罪慘了。」
此時江漪身邊依舊是春雨、秋葉和冬雪三女。
在看到姜守中,三女表情各有異常。
春雨則是一臉不善,惱怒的瞪着眼前把自己二妹拐騙了的可惡傢伙,氣的銀牙暗咬,心想這幾天兩人怕是都滾到床上去了。
秋葉微垂着眼帘,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但偶爾眼眸深處的那抹碎傷,卻是彎翹睫毛掩蓋不住的。
冬雪一臉玩味,仿佛在打量着什麼新奇物件,水晶葡萄似的大眼睛裏充滿了好奇。
姜守中無奈道:「納蘭府滅門與我真沒關係,我就殺了納蘭邪。」
「我當然知道與你沒關係。」
江漪微瞇着眼,笑意斂起,「你完全可以借着這機會把自己摘乾淨的,卻偏偏要接一個燙手山芋。你知道這件事影響多大嗎?朝廷已經讓大理寺和刑部進行調查,甚至你們六扇門的文心部也有參與。
我就納悶了,你姜墨不是很有腦子嗎?怎麼關鍵時刻犯這種低級的錯誤?是不是瞧着那丫頭很漂亮,打算收回家當小老婆啊。」
姜守中正色道:「首先張阿順他們一家的確幫我剷除了隱患,沒有他們,我很難殺納蘭邪。其次,我既然已經答應了張阿順要保護他女兒,就不會食言。我這次來,就是想跟夫人你討個人情。準確來說,是把上次的人情抵消一下。」
江漪唇角勾起,忽又問道:「夏荷怎麼沒跟你來,她受傷了?」
「殺阿晴的時候受了些傷,不過很快就好了,她這會兒在照看那姑娘。」
姜守中說道。
其實夏荷的傷勢雖說大礙沒有,但也得緩些時日。
姜守中不敢說實話,畢竟那丫頭體內的本命珠丟失後,恢復傷勢的速度也大不如以前,這會兒要是過來,鐵定被瞧出問題。
「夏荷的本命珠具有療傷功效,倒是不擔心。」
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