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免得髒了我的手。」扶倉語氣平靜,說出的話卻是倨傲無比。
「別說廢話了,動手吧。」季塵只想速戰速決,趕快完事。
「不知好歹!」
扶倉面色一寒,眼中掠過殺機。
殺死一個築基廢物,紫道仙宗也無話可說吧?
扶倉壓根沒將季塵放在眼裏,殺死一個築基修士,在他看來不過就是揮手間的事而已。
他運轉功法,準備一指點殺季塵,卻發現往日裏運轉自如的真元變得遲緩,在經脈里只得以爬蟲般的速度緩慢蠕動着。
好似經脈哪裏被堵塞了一般。
扶倉面色一變,全力催動功法,卻收效甚微。
對面的季塵就這麼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這兩人……在做什麼?」
台下的弟子們看迷糊了,就見扶倉和季塵兩人在擂台上相對而立,大眼瞪小眼。
扶倉還滿臉通紅,就跟憋着泡尿似的。
扶倉額頭浮現汗水,他想不到這是季塵所為,還以為是自己練功出了問題。
心一橫,他咬破自己舌尖,催動秘法,丹田中金丹轉動,刺激渾身真元鼓盪,這是一門激發潛力的秘術,此時被他用來刺激真元,想藉此衝破阻塞。
然而,讓他驚恐的事發生了!
真元受到刺激後,確實失去阻塞快速在經脈內運轉起來,只不過並不受他控制,好像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辛苦修煉出的真元,卻脫離了他的控制,在他體內以一種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軌跡運轉着。
「這是……經脈逆轉!」扶倉剎那臉色慘白。
是個修士都知道,經脈逆轉兇險無比,和自殺無異,極有可能走火入魔。
「該死!」他竭力想奪回真元的控制權,想讓真元停止運轉,卻發現都是做無用功。
終於,經脈逆轉的後果開始在他身上應驗。
經脈傳來如火燒一般的灼痛感,變得如紙般脆弱,出現一道道裂痕,隨時可能破裂。
手腳開始不聽使喚,渾身僵硬,血液仿佛被煮沸。
看台之上,賀澤看出了扶倉的不對勁,在猶豫要不要叫停這場對決。
噗!
扶倉手臂上一條血管炸裂,皮開肉綻,飆射出一道鮮血。
同時,他體內的經脈開始寸寸瓦解。
扶倉雙眼瞪大,想要呼喊卻發不出聲音,只聽一連串的爆裂聲,他身上炸開一個個口子,鮮血橫流。
這一刻的扶倉,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接近,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想終止這場比斗,投降也好,認輸也罷,什麼無敵之勢,他不在乎了,他只想活下去。
他的內心,被對於死亡的恐懼所填充。
「扶倉他這是怎麼回事?」
「這……走火入魔?還是什麼?」
紫道仙宗的弟子雖然有些幸災樂禍,可也奇怪,剛剛還不可一世的扶倉,怎麼轉眼就成了這副樣子?
賀澤坐不住了,想要叫停這場比賽。
但卻被蘭晴雪一口回絕。
「鬥法還未結束,勝負未分,哪有結束的道理。」蘭晴雪不咸不淡地回道,「莫非賀宗主要代貴宗聖子認輸?」
賀澤沉默。
他只想結束這場比賽,卻並不想讓扶倉認輸,一旦認輸,無敵之勢被破,扶倉就成了一個廢人,再沒有任何價值。
雖說勝負在乎本心,扶倉和季塵並未真正交手,就算認輸,也未必會破了無敵之勢,可賀澤還是猶豫,不想冒這個險。
扶倉卻已經撐不住了,一條手臂炸成血霧,露出森森白骨。
「兩滴熾陽泉水,結束這場比賽。」賀澤咬牙道。
「我紫道仙宗又不修至陽功法,要熾陽泉水何用?」
蘭晴雪冷笑,區區兩滴熾陽泉水就想打發她,賀澤未免太小看她。
她一介女流,卻能帶領紫道仙宗,短短三百年成為聖地之一,除了高絕的修為,便是因為她向來恩怨分明,睚眥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