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始山今天早上下了暴雨,直到薄暮才漸漸變小。
靈魔獸各自在家享受這難得的安詳時光,木系植物煥然一新更顯生機,無人探索的森林深處瀰漫着未知的危險誘惑。但這一切全部都與聞人璟肆無關,下過雨的山洞內又暗又潮,就算第五澂已經用靈力把山洞烘乾了,她還是覺得潮。
那潮濕好像順着她的皮膚滲入內臟骨髓,涼透了。
屋外的雨也令她心煩。
她在石床上躺着,身上是第五澂在隨身空間的角落裏找到的勉強可以禦寒的被褥,好像還在睡夢中。
她做夢了,前世今生第一次夢見了他,僧禪,她孩子的父親,她的丈夫,她的…僧禪。
她好恨,恨他丟下她一個人,恨他十年不入她的夢,恨他在她快要忘記的時候,又強橫突兀闖入她的夢境。
她夢見僧禪一手抱着小熙僮,一手牽着她,他們一起在落日的餘暉中穿過油菜花田回家,小熙僮不安分地在僧禪懷裏扭着要去抓油菜花上的蝴蝶,她幸災樂禍的看着僧禪故意板着臉教訓小熙僮,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晰。
第五澂今天做的不是魚,是黑皮為了討好第五澂而在下着暴雨的天氣里捕捉到的兔子,兔子被考得滋滋冒油,連不怎麼吃熟食的黑皮都被香味勾的直言唾沫。
第五澂利落的扯下一條兔腿,走到石床前「歪,兔子熟了,你吃點兒?」聞人璟肆背對着第五澂,聲音有點不易察覺的悶「不用了,我沒胃口」
第五澂拿兔腿的手微頓,他把兔腿放在聞人璟肆頭邊「那等你有胃口了吃點兒」
第五澂轉身走出山洞,黑皮在他耳邊飛,他轉頭疑惑地問黑皮「黑皮,你是公的還是母的?」黑皮立馬回道「母的,長老,小魔獸是母的」
第五澂「那你會不會突然心情不好或是突然哭?」
黑皮「啊?」
聞人璟肆忽然有些暴躁「我就知道,問你也是白問,你個幾百年都沒有男蛟的單身姣知道什麼」說完就走了。
黑·幾百年都沒有男蛟的單身姣·皮:
剛走幾步的第五澂又折返回來「我出去一趟,你保護好裏面的人,她要是少了一根手指頭,我就烤了你!」說完便消失在綿綿細雨中。
黑皮:
第二天早上,聞人璟肆早早起床,左手執刀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山洞。
一個時辰後,第五澂左手燒雞右手糕點走進山洞,卻看見石床上被褥整齊,不見人影。
最後在山洞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正在呼呼大睡的黑皮,他面無表情地將食盒砸向黑皮,黑皮一個激靈竄出兩米外。
「她人呢?」第五澂陰惻惻的問道。
「不就在那兒嗎」轉過頭只看到收拾整齊的石床,半響後,黑皮僵硬的轉過頭「呵呵」
第五澂也呵呵兩聲,然後一臉怒氣把黑皮的身體打成死結摔了出去。
「啊啊啊---------」
對於蒼瀾大陸上的人來說,東始山是靈力最充沛的地方之一,來此修煉靈力必會事半功倍。
但事實是,來東始山的人很少,四國百姓如果不是必要幾乎從不踏足東始山,因為東始山上不僅有靈力,天材地寶,還有數不清的沃野地危機四伏,稍不注意就可能會陷入危險。
聞人璟肆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眼前的野豬正虎視眈眈死盯着她,只要她稍有動作野豬就會撲上來咬死她。
這片方寸之地的空氣都好像停止了。
野豬的危險系數明顯不低,它比正常野豬大了三倍不止,通身為血紅色,兩顆尖銳鋒利的齒間時不時噴出高溫霧氣。
聞人璟肆左手持刀身,右手反握刀柄,潮濕空氣中,陰雲遮蔽的微弱光芒映射出授魂刀森寒氣勢。
或許是這氣勢太過外露,又或許是野豬身為魔獸的敏銳嗅覺,野豬退了一小步。
這一小步似是激怒了它自己,它仰天長嘯,周身霎時燒起一圈火牆,無數帶着怒氣的火球砸向聞人璟肆。
身為一隻身經百戰的高階魔獸,它怎麼可以懼怕一個沒有任何靈力的普通甚至是低賤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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