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璟肆出乎意料的比和尚和紫衣檀早一步醒過來。
偏過頭,不遠處聞人允璟在搗鼓他的那些瓶瓶罐罐,時不時停下來往旁邊破爛的煉丹爐里添一把火。
聞人璟肆掙扎着想要坐起來,奈何身體太虛弱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突然有人在她的背上輕輕一推幫她坐了起來,聞人璟肆費力的喘息幾下:「謝謝。」
「你」聞人允璟面色複雜,短短几秒的遲疑心中閃過無數念頭,最後全部被他摁在心底,只是問道:「你沒事了吧?」
摸了摸冰涼的佛珠,聞人璟肆失神一瞬,很快回過神來:「我沒事,休息休息就恢復了也不會突然失心發狂,你放心吧。」
聞人允璟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彎腰就要給聞人璟肆把脈,皮膚觸碰時聞人允璟大吃一驚,聞人璟肆的手十分冰寒,就這一會會兒的功夫他都要握不住。
「你的身體怎麼這麼冰?」聞人允璟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死人的身體都沒有她的涼。
聞人璟肆對自己身體的異樣好像一無所覺,抬起手盯着看了一會兒,因為太過冰寒抬起的手周圍始終有霧氣縈繞,聞人璟肆眯了眯眼。
寒冰訣
眼前划過那棵差點令她墜魔的玉樹,聞人璟肆瞭然。這麼一通下來,不論其他,她體內的內力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聞人璟肆不動聲色收回手,對上聞人允璟滿是擔憂的雙眸,她頓了一下,滿腹糊弄的話就這樣被她咽了回去。
仔細算起來,他們其實只是互不知曉的兩個陌生人,被不長眼的鬼老天稀里糊塗放在一起,因着他姐姐的身軀受他諸多照顧,實在慚愧。
既然已經確定某些事情,再多的憤懣不平都不足掛齒,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或遲或早她一定會離開,她有非做不可的事情。
以前她想先在應天書院,保證安全的同時可以叫她相對而言心無旁騖專心精進內力和刀法,可是現在她不這樣想了。
當初的那個黑衣人,前不久的魔女,含有寒冰訣內力差點叫她走火入魔的玉樹,好像每一個都在告訴她,當初她苦尋多年無所終的原因只差一點就要浮出水面,只差一點。
她要撕開這層薄紗,來填上心底那個難以言狀的窟窿。
「聞人允璟」聞人璟肆看着眼前擔憂她的少年頓了一下,然後說:「我不是聞人璟肆,你應該知道的吧?哪怕受了點刺激一個人的性格怎麼可能會在一夕之間判若兩人,況且還有我那一身的內力刀法」聞人璟肆舉了舉右手邊的授魂:「和這把刀。」似乎是覺得有些好笑,她問:「你真的覺得這把刀是撿來的嗎?」
說着又將堆在左手的衣袖推上去:「還有這佛珠,它是怎麼修補紫衣檀神識的你是見過的。從前她身上可沒有這些東西,我什麼意思你明白嗎?」聞人璟肆說的她指的是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聞人允璟真正的姐姐。
從前種種不合理的地方此刻都成為了此聞人璟肆非彼聞人璟肆的證據。
「之前你的諸多照顧我都記在心裏,要是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可惜大概率是沒機會了。
要是換個人站在聞人璟肆面前,他此刻一定會被說的大腦一片空白,其中可能還夾雜着些許不可置信。
可站在聞人璟肆面前的偏偏是聞人允璟,聞人璟肆說話的時候他就靜靜地聽着,直到最後也是一副十分淡定的模樣。
最後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轉瞬間又消失不見。
他沒有看聞人璟肆,只是說:「你是聞人璟肆,我的姐姐,別的我什麼也不知道。」
聞人允璟到煉丹爐旁邊挑選出一堆丹藥一股腦塞給聞人璟肆,然後頭也不回地到他破破爛爛的煉丹爐旁邊繼續煉丹要去了,打定主意任爾東西南北風,就是不理聞人璟肆。
見他這樣,聞人璟肆也不強求,而是理了理自己身體的狀況,她的身體看上去羸弱其實吸收玉樹之後內力大增。
虛弱是因為來自玉樹的內力還沒有和她自己的內力融為一體,兩者相撞,她這個容器便脆弱了許多甚至碎掉,但聞人璟肆卻沒有因此太過擔憂,因為她隱約感覺兩股內力相融只是時間問題。
果然,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