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八章因緣際會
天空飄起濛濛細雨,鐵蛋聽到牛哥一起走的建議,精神不覺為之一震,對小花和牛更生倆說:「天公不作美,讓我們不要再在這荒山野嶺烽火古道上作賤,浪費光陰,趕緊脫離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兒,」說完,鐵蛋迅即將歪倒的獨輪車扶正,把軲轆兩邊的行李卷三下二下重新規整,推起小車上了古道,嘴裏大聲嚷嚷道:「牛哥,妹子,你們只管大步流星往前走,不回頭;有俺鐵蛋在,這歪瓜裂棗的小車就不會倒。↖頂↖點↖小嘿!今兒個俺就是你們的保鏢,有俺鏢師在,你們父女倆縱然再行萬里路,保管萬無一失。哈哈,」他豪爽地大笑一通,震得四方空谷回音,循着回音遠去,他又拾遺補缺道,「別看我臉盤稚氣未脫,三教九流的功夫都還能擺得上枱面,不是花花架子和三腳貓噢,有機會會露一手的。」
牛小花一聽小伙子接連自誇,心裏思量:憑他這付身板,興許他講的那些話都是真貨,暫且相信他一回吧。在這荒山野嶺,將一個大男孩獨自拉下也怪可憐的。年紀那麼輕就離開父母,離開溫暖的家,自已掙飯吃,依俺小女子心思,此男孩不是父母盡失,就是頭「倔驢」,不聽勸,是個想着風就是雨的腳色。誰家的大人不是將未成年的孩子抱在懷裏怕壓,含在嘴裏怕化,孩子是自已身上掉下的一塊血疙瘩,斷了骨頭連着筋噢……想着想着牛小花欲與他搭話,卻不知如何稱呼他,&他哥,你慢點走。莫弄翻了,」牛小花走到鐵蛋身旁,意思是對他推着獨輪小車心存感謝之意,嘴上卻說的是小車的事。女人多是如此,不論是豆蔻少女,還是風塵女子。抑或是已為人婦,只要來了情,什麼都是「口是心非」,搞得男人丈二和尚摸不頭腦。
於是一行人又踏上烽火古道,邊走邊聊……
&剛才叫俺啦?」鐵蛋將車推穩後才回應,但仍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前方,他心道:方才還對女孩說過大話,說什麼灑功夫之類,竊莫剛上路就將小車推翻了個毬。忒丟人了。
&稱呼你?小伙子,」牛小花靠近鐵蛋問,看得出她是真想幫他出一把力,但推獨輪車這種活兒既要技術又要體力,作為一個女孩她只能心裏乾急,幫不上忙。
&叫鐵蛋,」
&這麼點名堂?」
&這點乾貨。」
&爸爸尊姓大名?」小花不依不鐃地問。
&是遺腹子,沒見過俺爸。」
小花聽了心裏一震:果不其然,被我猜中了。
&和誰在一起?也就是說。誰把你養得那麼壯實,像個小哪吒似的?你不會說你是天上神仙下凡,夜郎自大的吧?」姑娘又問。
鐵蛋又一次從一個陌生人口裏聽說哪吒,他心頭一緊,思忖,哪吒這「神小子」幾次三番在我生命中出現。預示是什麼?這不會又是一次無明的巧合吧!神是神,我是我,即便是神仙下凡,現在也是肉身凡胎呵,鬚生生地遵照人間江湖規矩辦事。沒有絲毫神通可張揚;即使有神通,也只能秘而不宣深藏心間,老話說天機不可泄漏,違者則遭天譴。
鐵蛋猛地將頭搖了搖,仿佛想把這念頭擠出腦殼,甩到九重天外。近來,他對別人問起他父親和家世之類的事已有不勝其煩之感,他心道,人們都認為我是個孤兒,從小沒有父愛,一定很怪異,很孤獨;其實,我與哥嫂在一起生活,他們對我如同已出,不是父愛勝似父愛。在哥嫂的關愛下,我與村裏的小夥伴沒啥兩樣,我性格外向,樂於交往,在村裏的小夥伴中,我是「草頭王」;我比他們長得更壯實,心智更健全,更能體驗家庭的歡樂,這正如俺村里教書塾的一位前清老秀才對俺說過的話:失之東偶,取之桑榆的道理呀!
想到此鐵蛋說:「小花,你一定很想聽聽我作為一個孤兒的故事吧?倘你真的這樣想,你的願望可能要落空。老實告訴你,我與哥哥嫂嫂從小到大在一起,他們待我如同已出,我享有他們完全的愛,一點也沒有感到失父之孤寂。」鐵蛋頓了一下,又道,「我與他素未謀面,但潛意識裏他一直在我心裏保存一個位置,」
&又來一個他?他究竟是誰?」牛小花不解其意,美麗的眼睛中露出一絲疑惑。
&就是我的生父,」鐵蛋趕緊解釋,小花頓時有醍醐灌頂之感,心道,好在不是這個她;要是這個她闖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