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崔陽剛無意中發現,杭城居民小家碧玉般的生活方式,令他想起西北人「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孤獨和惆悵.也許在講究生活情調的江南小資眼中,西北郎的生活是如何匪夷所思啊!
不管怎樣,現在肚皮餓了,必須坐下休息喝水,最好是吃羊肉湯泡饃,這是硬道理.崔陽剛隨便走進路邊半間門面的街頭小吃店,道:「老闆,可有餅子或饃饃?」
碰巧,這也是一家由北方人開的小飯鋪,老闆聽懂了他的問話,回應道:「有餅子,也有白面饃&是沒有羊肉湯.」崔陽剛「噗斥」一聲笑出聲來,道:「老闆,你怎知道我要吃羊肉湯泡饃?」
老闆道:「看客人一身打扮,相必是官家之人.辦公差的都是有限消費.菜餚多了,銀子化得超過額度,回衙門報不了賬,要大兄弟自掏腰包噢,你還老大不願意呢.」
崔陽剛這才想起自已穿了一身號衣,老話說:人要衣裝,勿要金裝.只有廟裏的泥菩薩才穿着金燦燦的袈裟,慈眉善目地對着施主.來燒香的人對着這樣珠光寶氣的大佛當然願意掏腰包的嘍.如果像濟公那樣,成天穿着髒兮兮的佛衣,手裏捧着一隻破碗,到處去化緣,吃殘羹剩飯,縱然是活佛,路人也恐避之不及,這個社會的行情就是如此勢利呀!
所以,店老闆量身定做,看人下菜單,也錯不到哪裏去.
&有羊肉湯,來個大碗茶,或大碗白開水也行.在下上午在杭城轉了一大圈,既渴又餓,借貴店休息片刻,請店家多多包涵.」崔陽剛卸下大刀,坐在木凳上,用前袖不時擦着臉龐上的汗珠.
稍頃,老闆端上一大碗茶,二個大麵餅子,道:「官家,請用飯吧.」
崔陽剛見老闆上飯很快,不由得感謝之至,便狼吞虎咽般吃將起來……
片刻功夫,崔陽剛將二張大餅掃蕩乾淨,桌子上連個芝麻粒和面屑都找不到,大碗茶也喝得碗底朝天,真正的「三光」啦.崔陽剛茶醉飯飽,開始用話打牙籤,西北人叫諞閒川:
&板,你怎知在下是西北郎?」
&才邁進門,乍一見你那鐵塔似的身壞,就覺得你是本地人的可能性很小.」
&何作此分析?」
&江以南的人,比長江以北的,一般個頭要差一點;還有南方人和北方人膚色也有差別,長相也不同.」
&相也有區別,不都是華夏黃帝的子孫嗎?」
&叫一方山水養一方人.風水,古時叫堪輿,是一門相地之學,這裏面的道理可深着哩.」
&還懂風水?」
&老家時聽老人說過風水的道理.」
&老家在哪裏?」
&老家在四川?」
&怎麼到這裏的?」
&來話長喲!」
老闆說他原是川康地區的一個農民,忙時種田,閒時也在茶馬古道為漢藏兩族的生意人做馬仔,打工混口飯吃.一次我在一個馬幫里打工,經過一天的行路,人困馬乏,晚上一到驛站,幫主就急着休息,把所有安頓的事都一古腦兒甩給我.我當時也又困又乏,但我是打工仔,乾的就是侍候人,給別人擦屁股的活.於是我將馬背上馱的物件一件件卸下來,一匹馬一匹馬地檢查,還要給馬餵水吃草料……當我查到一匹馬的時候,忽然發現從馬背上卸下的大麻袋中有聲音響動.當時我心生疑慮:裏面裝的什麼玩意?興許是個**的東西,貓狗之類的動物?於是我解開麻袋口的繩結,往裏一看:喔!老天爺,一個小孩在里窩着.
可能旅途一路顛簸,小孩被顛入夢境,就像人們乘火車或長途車旅行,很容易入睡一樣;突然晃動停止,人們的夢境戛然而止,小孩醒了.她,不知道自已身在何處,害怕驚嚇油然而生.
我把孩子從麻袋裏抱出來,噢!還是個小妞,看模樣也不過二三歲.我將她抱出馬廄,在月光下看清了這還是個俊俏的小丫頭呢.此時&腦海里開始翻騰起來:跟這位馬幫主做生意當馬仔也不是今日始,一回生,兩回熟.我知道此幫主家中兒女雙全,不缺香火;況且眼前這個被藏在麻袋裏的孩子還是個女孩.這一路上也沒有聽起馬幫老闆談起收留了一個孩子的事,讓我幫他照顧云云.俗語說:「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難知心」,不知道馬幫老闆心裏打何
第 三 十 九 章 神 行 太 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