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會聽不懂堂姐那些瘋狂控訴的話。
那每一句的心如刀割,都在急切佐證着席錚喜歡的人一直都是她。
只是鄒晴不敢去相信,她在心底仰望了十年的人,其實也在偷偷地俯視着她。
那些所有曾經只出現在夢裏的幻想,如今都被告知了如願以償的實現。
她該高興嗎?
可,重逢後的每一刻,每一秒,席錚對她只有禁錮和索取。
他要她做長長久久的傀儡,只屬於他一人的傀儡。
喜歡不是這樣的。
何況,自小他和堂姐就是一對,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實。
如果不喜歡,他怎麼會允許被承認?
青梅竹馬的娃娃親,這些都是鄒晴從小到大對兩人關係的所有認知。
即便現在有人告訴她,席錚喜歡的人是她,她都覺得虛偽。
她哭咬着嘴唇,眼淚沒過了耳畔,流入耳內。
嗡嗡嗡的淚漬鼓譟聲在提醒她,一定要衝出被桎梏住的牢籠。
席錚,你真的是喜歡我嗎?
喜歡我,為什麼從不把一切的真相告訴我?
為什麼要把我禁錮在身邊,一直要我乖?
所有的所有,只是因為你的自私?
這些問題不斷地在鄒晴的腦袋裏盤旋,像解不開的毛絨線段,越纏越緊。
就如同席錚給予她的一切一樣,將她的手腳都捆綁住。
她不要這樣的喜歡,她不要這樣不真實的告白。
他明明說過,他不會喜歡她。
..........
而醫院那邊,vip住院部一片混亂。
唐瑩緊攥着手機,赤腳站在四樓走廊末端的護欄上,下面是醫院另一處的廢墟位置。
她哭着喊着,頭髮亂成一團,像極個真正瘋了的人。
林惠嚇傻了,張着手,邊哭邊哄着:「冰兒,我的女兒,你快下來,下來好不好?」
「你為什麼當時不讓我告訴他,為什麼你要我騙他,他現在不要我了。」唐瑩猩紅着眸子,嘴裏還是一句句的埋怨。
「是,是媽的錯,都是媽害了你。」林惠應下了所有過錯,指尖在試探着往前,「你下來,媽現在就去給席錚認錯去,他會原諒你的。」
「唐小姐你快下來,凡事別衝動。」
柳澤也出現到了現場。
樓道走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裏面還夾雜着幾個跟了幾天唐瑩的記者。
消防人員忙着在地下的廢墟處撐起氣囊。
但礙於位置太過特殊,雜物太多,氣囊無法正常擺放。
唐瑩盯着腳下落空的步子,虛虛地笑了起來,「我死了你哭,你傷心,你忘不了我。
我活了回來了,你說你不要我,還要牽着那個小賤人讓我給她交代。」
「冰兒,你先下來,阿錚很快就會來的。」
林惠急得直跳。
她慌忙拉着柳澤的白大褂,「醫生,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柳澤眉頭深擰,他只是個醫者,無頭公案他插不了口。
倏地,一個傾長的身影鑽入人群中,撥開擋着的肩頭一路向前。
直到那俊美矜貴的五官,出現在精神略顯崩潰的唐瑩面前時,他清冷的語氣落下,「鄒冰,鬧夠了沒有?」
唐瑩聞聲,腳下晃動的步子停了停,落在外面樹枝上的眼眸,也隨之轉到此刻說話的人身上。
方才的瘋狂頓時被她收了回去,臉上只剩下脆弱與無助。
她淚眼紅彤,忽而張開雙臂,朝底下的席錚撒嬌,「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理我,你不會捨得看我去死。」
「下來。」
席錚上前,同樣地張開長臂面向她。
對於鄒冰,他和鄒晴一樣,真的不想她出事。
席錚的話始終帶着命令的口吻,但不礙唐瑩看到他眼底的擔心。
這,就足夠了。
「阿錚,她就盼着你來,你要把她接下來。」
第216章 席錚對她只有禁錮和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