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額頭青筋暴起,藥莊主咳血,咬牙發勁,點下自己胸口周邊大穴意圖止血,可卻止不住了。
強健的心臟劇烈鼓動,反而令血液和內臟的碎片從傷口噴涌而出。
內壯武者的身軀太過強壯堅韌,導致子彈沒有貫穿出去,而是在內部旋轉破碎,造成了更大的傷勢,攪碎了更多的內臟。
「居然死在這種飛劍之下?!」
他頹然跪在地上,幽綠色的毒煞回到了藥莊主周邊,朝着傷口填補而去,進行無用的最後努力。
緊盯着眼前氣息急速衰退的藥莊主,安靖一直緊提的心終於稍鬆些許——以藥莊主的實力和反應力,如果他一開始就拿槍,絕對會被謹慎的對方看穿槍口動向,根本無法瞄準,更別談命中了。
懷虛雖然沒有火槍,但大威力的手弩暗器也不少,他們最多就是不認得火槍是暗器,可如若懷疑你帶了暗器,有提防的武者絕對可以躲開。
唯有趁着對方自以為勝利的鬆懈瞬間,才能得手!
看見這一幕,本打算靠近的白輕寒也停在了遠方,目光緊盯着安靖手中的手槍。
最後時刻,原本面色就慘白近乎死人的老者抬起頭,用滿是血絲,逐漸模糊的雙眸凝視着安靖手中的手槍:「這又是什麼飛劍劍匣?!」
劍靈和藥莊主連續誤認火槍為飛劍神通,弄得安靖都有點懷疑懷虛界是不是真的有一種類似火槍的劍匣了。
但現在也不是廢話的時候,安靖很清楚,如今的藥莊主還有反抗的能力。
他不會靠近,而是抬起手,毫不猶豫地繼續扣下扳機。
嘭嘭嘭嘭嘭嘭!
又是十連槍響,藥莊主雙目瞳孔急速縮小,他暴喝一聲,強行提氣,拖着受傷的殘軀閃避——就算是這種狀態,居然還真的讓他躲掉了九顆子彈,只有最後一顆,實在是因為受傷,藥莊主行動一滯被命中,肩頭飆出大蓬鮮血,整個人歪倒在一旁。
安靖暗暗心驚,記下這點——果然,就算是瀕死,內壯武者還能爆發最後一次力量!
但現在,藥莊主是真的要死了。
他用最後的力氣抬頭看向安靖,目光懷念憤怒釋然憎恨皆有。
他或許回憶起了許多年前自己看見朋友屍體的瞬間,或許在思考安靖未來的結局,或許是人之將死想要說些告誡,或許是感慨安靖選擇了他不曾選擇的路。
但他已經什麼都說不出來,也不配再說些什麼。
在抬頭後的一瞬,這連名字都沒有,惡貫滿盈的老人就頭歪向一側,氣絕而亡。
此時此刻,整個懸命谷,整個白沙地既喧囂又寂靜。
遠方的懼魔已經被教習講師們擊潰,化作魔氣消散。
可魔教也沒有時間休息,因為一支赤甲衛已經從後側穿插而來,展開了又一次戰鬥。
選擇留下的災劫之子正在幾位講師的帶領下朝着大山深處而去,魔教應該早就準備好了脫離的方法,只是安靖的翻盤和赤甲衛的突襲太過出乎預料,以至於只有少部分人能用得上。
遠方,懸命莊正在熊熊燃燒,赤甲衛和魔教守衛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一時間,刀劍之氣縱橫,靈焰惡煞交織,嘹亮戰吼與廝殺聲響徹整個莊園和山谷。
但整個白沙地上,只剩下安靖與白輕寒。
無言,沉默。
雖然安靖是在攔住白輕寒後才有機會開槍擊殺藥莊主,但實際上,如果白輕寒想,她一直都有機會妨礙安靖,幫助藥莊主壓制他。
但她卻並沒有這麼做,哪怕是現在,她既不遠離,也不靠近,就是靜靜地注視着安靖,一如當初安靖第一次與她對練時那樣。
「輕寒嗯?!」
手持雙槍,打破寂靜,安靖本想要說些什麼,但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了一陣昏眩。
「這是藥?!」
天旋地轉,安靖咬牙,微微後退一步,感覺到了一種極致的暈眩,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被藥莊主的幽冥毒煞蓋住的一幕。
(該死,忘記老東西的真正職位是『藥堂副使』了!)
視角旋轉,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