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黎西南,大辰西北,太淵群山之東,便是名為西北大荒的廣袤平原。
雖名為大荒,但僅僅只是無人,而並非荒蕪,大荒中多林木,多河流,百米高的巨樹接連成林,是上好的大船龍骨材料,從千年前直至如今,此地一直都是大辰旻海造船所重要的原材料產地。
崇義樓。西北邊疆專門從事原木運輸的商會,其主樓位於荒州城,總樓主是一位武脈宗師,據說他背後還有其他大勢力,他本人不過是推出來的負責人。
現在看來,崇義樓背後的勢力,便是真魔教。
勘明城,崇義樓。
天色已黯,樓下的值夜廳中昏黃色的燈火搖曳,但卻沒幾個人真的在觀察四周。
一個武者正在打盹,懷中抱着刀腦袋一垂一點,一個武者正在喝酒,一盤花生便把自己喝的爛醉如泥,而另一旁幾個護衛正在打骨牌,熱火朝天,飲酒喝罵,骨牌翻洗和銀錢碰撞的聲音交錯,好不熱鬧快活。
如若是平時,以崇義樓的紀律,雖然不至於所有人都在警戒,但最起碼有一大半的人會認真工作但誰叫這段時間他們壓力極大,馬上又要拼死搏殺呢?
並非所有崇義樓成員都是真魔教教徒,但在勘明城,那些人早就被調離,換上了真魔教的核心信徒。而這些信徒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是亡命之徒,視人命為草芥,視殺戮為兒戲,視道德人性為無物。
而他們會為真魔教賣命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他們的命早就在過去的交易和獻祭中獻給了天魔,如今身家性命都操之於天魔之手。
他們在勘明城好吃好喝了這麼多年,如今要賣命,雖然有很多人不情願,但也的確是時候了。
所以,在後幾日的大行動之前,他們一個個都要玩的過癮,吃的開懷,爽夠最後一把!
不過,如若成功,那活下來的每個人都將得到莫大收穫別的不談,延年益壽,重返青春也未嘗不可呀!
「這次也是咱們倒霉!」
一輪牌局結束,打牌的幾個魔徒護衛各自倒了一碗酒,黃漿下肚,嘴巴就止不住地抱怨:「其他兄弟都去聽歌看戲玩女人了,就咱們只能在這裏吹着冰風打牌!」
「得了吧,那群瘋子,知道過幾日要搏命,他們肯定是玩死才罷休啊,那場面太噁心,屌都軟了!」有人回話道,順帶朝着旁邊呸了一口:「只能說真他媽的不禁玩,要我說還是小相公耐肏一點,也不知道日後有沒有機會多肏幾個。」
「想什麼呢,早死早超生。」另一位護衛揮了揮手,露出一口歪曲尖銳的爛牙:「別說這些,想着就頭疼,喝酒喝酒」
「唉」原本正在打瞌睡的魔徒武者被聲音吵醒,他睡眼惺忪道:「聽說這次獻祭會殺了全城我看上了隔壁老鍾家的女兒,也不知道祭前能不能爽一把。」
他伸出猩紅,已經長有倒刺的舌頭,舔了舔嘴唇,半夢半醒道:「那身段,那肌膚,甜美柔軟,如果能咬一口嘿嘿」
「就知道吃。」其他魔徒鄙夷道,而瞌睡魔徒反唇相譏:「我是喜歡吃饅頭不假,但總比你們喜歡上了饅頭又把饅頭吃了來得強,不噁心嗎?」
昏黃燈光之下,群魔亂舞。
窗外,雲層愈發濃密,天上早已看不見半點星辰月光,冬日的大雪疾風拍打在窗上,堆積起一面不透明的冰霜。
風吹過樓外,一道人影閃過。
沒有人注意。
一刻鐘後風雪之中,崇義樓四角支柱突然閃爍了一下。
接着,劇烈的爆炸連着沖天的煙塵而起,強烈的光芒宛如驚雷,一瞬間照亮了周邊街道的每一個細節!
轟!!!!
風雪攪動着,在令人心驚膽戰的嘎吱聲與崩潰聲中,原本高達十二層的崇義樓歪斜了——而沖天魔氣從中溢散而出,直入雲層,形成了一道在風雪中屹立的虛幻魔影!
但是,這並非是崇義樓的底牌,而是崇義樓內部的法域因為樓體歪斜崩潰的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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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襲!敵襲!」
「救命!我的眼睛!」
「是誰?!大辰官府的煞氣炮打過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