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大,這世上,哪裏還有她的容身之處?
這話就像一記重錘一般,猛然砸到了秦倩心的心上,她的心徒然一縮,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倘若失手……
不,不能。 無論如何都不能失手,她的計劃十分周詳,只要按部就班的實施,一定會成功的,關鍵就是不能急,一急就容易露了馬腳,再好的計謀也打了折扣。
要穩!要忍!
秦倩心沒忘了自己的初衷,她不想讓秦黛心不痛不癢的要秦黛心死得難看!
「三妹妹真會說笑,我在你口中竟成了那樣心狠手辣的人?」秦倩心咬着牙扯出一個笑容來,這才對秦從文道:「父親,女兒想跟三妹妹說些體己的話。」
秦從文看了看秦黛心,見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而且並沒有出言拒絕的意思,心裏當下有了成算,便道:「也好,你們姐妹二人許多不見,聊聊也好。」
秦從文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有些搞不清狀況的蘇氏道:「夫人,嗯?」
蘇氏見秦黛心胸有成竹的模樣,心裏多少安定了一些,想着秦二小姐大概也是想與女兒拉近距離,因此也沒多做猶豫,起身道:「老爺說得是。」
夫妻二人離了次間,只留秦家兩姐妹說話。
秦黛心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勢,順勢把盤子裏的果仁抓住起一把,當着秦倩心的面「嘎巴」「嘎巴」的嗑了起來。
這是*裸的無視。
秦二小姐知道自己有一場所硬仗要打,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邁着極沉重的步子朝着秦黛心走去。
秦黛心連眼皮也沒掀一下。只是漫不經心的道:「怎麼,秦姨娘有何見教啊!」
秦姨娘三個字無疑是一記殺招,秦黛心偷瞄到秦倩心的步子稍稍停滯了一下,可最終,人還是站到了她的面前。
士別三日。果真是要刮目相看啊!
秦二小姐如此爆炭一般脾氣的人,竟也知道隱忍為何物了。
「有事兒快說,有屁快放。」秦黛心抬起眼睛瞧了一眼秦倩心,拍了拍手中殘留的果殼,一臉的倨傲。
秦倩心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姑娘家的,怎麼說話這麼粗魯,什麼屁不屁的。好像那次在賈府。她就說過一回這話……
秦二小姐正在努力研究秦黛心為什麼有能把髒話輕而易舉說出口的本事,而卻忽略了自己挨罵的事情。
「你,你說話怎麼這般……粗俗。」
秦黛心看着一張臉紅得能滴出血來的秦二小姐,忍不住笑了。
「秦姨娘,你可真逗,我說話粗俗?那你是什麼?下賤?當初你可是對賈二爺用了藥,迫不及待的要往人家的床,上爬啊!嘖嘖。那場面,還真是香艷!」
秦黛心舊事重提,無疑是再一次打了秦二小姐的臉。
秦倩心只覺得自己臉都要被秦黛心打腫了。
老話說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秦二小姐做得丟臉事兒也不是一件兩件了,時間久了沒人提及,她自己也不去想,索性就當是臉皮厚,不去理會也就罷了。如今秦黛心卻三番五次的翻舊帳,那秦倩心恨不能忘光的事情一一挑撿出來。打了臉不說,還把秦二小姐的耐性幾乎都要耗光了。
若不是心裏的裝着恨,秦二小姐只怕就要破功了。
秦黛心,你給我等着,總有一天,我要把新帳老帳一起算,連本帶利的向你討要回來。…
「三妹妹,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從前是我不懂事,不知道外頭艱難,總是在家裏為難自己的姐妹,去了賈府我才知道,這深宅大院是人吃人的地方,沒有人心疼你,愛護你,你活得好,有人嫉妒,算計你,你活得不好,有人幸災樂禍,還嫌你不夠倒霉,想着再踩上一腳!」秦倩心嘆了口氣,方才道:「我是真真體驗過了一回,才知道了親人的可貴。如今我也不求別的,只希望咱們姐妹能重修於好,日後也相互有個照應。」秦二小姐臉上的表情十分真誠,一番話說得有血有淚,真真情真意切。
可偏就有人不相信這一切。
秦黛心只道:「喲,不敢當,在下哪兒敢跟秦姨娘稱姐妹啊?」秦二小姐想得到美,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想把之前的事事非非給抹掉?要不要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