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心只覺得自己睡了一個甜美無比的懶覺,她這一生,不,她前世今生可能都沒有如此安穩的睡過一覺。夢裏沒有仇恨,沒有生不如死的訓練,沒有血腥。睡夢中的她只覺得自己全身曖洋洋的,四肢百駭都透着說不出的舒爽,好像淋雨的人洗了個熱水澡,吃了火鍋一般的暖和,五臟六腑里都是熱熱的氣息。
大冬天的,睡了這麼熱乎乎、舒坦的一個美覺,這滋味,真的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體驗其中的美好呀!
這麼想着,秦黛心便醒了,看着外面的天色,竟然已經中午了。
自己怎麼會睡得這樣沉?如意呢?古人規矩多,大年初一要早起迎神的,難道如意都沒有叫自己嗎?
秦黛心不想因為自己的事,再扯上蘇氏,便連忙起身準備穿衣服,還不忘喊了如意幾聲,不一會兒,穿堂處有雜亂的腳步聲傳來,竟是如意,春麗兩個丫頭一起跑了過來,看見她自己穿起衣服來,兩個人都驚訝的什麼似的,神情激動。
「怎麼了?」秦黛心見她二人眼睛紅紅的,面色憔悴,正想問是不是忙着過年二人累着了,哪成想兩個丫頭竟然雙雙的落起淚來。
「這到底是怎麼了?難道姨娘出事了不成?說話呀,急死人了。」秦黛心不愛擺主人的架子,可關鍵時刻還是這主人架子讓兩個丫頭清醒過來。
「小姐,你還問我們呢!奴婢快要讓您嚇死了,您知不知道,今天都是初七了,您睡了這麼長時間,我們還以為您不好了呢?」春麗一向嘴快,顧不得如意的反應,便搶先說了出來。
啥?初七?咱只是睡了一小覺,怎麼就過去七天了呢?
如意、春麗二人見自家小姐一副愁容,以為她哪裏又不舒服了,嚇得連忙把她扶到床上躺好。
「小姐,您又怎麼了,哪裏痛?」如意緊張得不自覺的提高了聲調,生怕剛醒的小姐又哪裏不好了。
「我哪兒里不痛,我問你,今天真是初七?」秦黛心有點不太相信,覺得這事太懸,跟自己穿過來時一樣不靠譜。
兩個丫頭見她面色紅潤,神情無異樣,便放下心來,如意用帕子擦了淚,才道:「是初七。」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她怎麼會睡了這麼久?
「啊!」兩個丫頭又是一陣驚呼,相互對望一眼,如意才道:「小姐,您真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秦黛心認真無比的點了點頭。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如意見此,便把這七天發生的事情一一跟她道來。
原來,大年初一那天還沒有亮,如意便過來叫起了,可是無論她怎麼叫,就是得不到秦黛心的回應,她怕誤了迎神的時辰,便自作主張的推門進來了,見秦黛心好好的躺在床上,她便上前喚了幾聲,可是秦黛心依舊睡着,理也不理她,她怕主子發熱,上前試了試額頭的溫度,覺得沒有異樣,才放下心來,又輕輕的推了推她,可是秦黛心依然酣睡不醒。
這下如意可嚇壞了,自家小姐好端端的怎麼睡不醒了呢?她眼見着到了迎神的時辰,心裏頓時不知所措了起來,強行穩住心神以後,她便讓春麗去通知奶娘,自己則是去了方婉茹的院子裏,細細的稟了三小姐睡不醒的事。
大家得知了這事,都覺得荒誕,二小姐甚至說她是故意的,說她不是病了,而是使小性不肯起來罷了。
眾人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但迎神的時辰就要到了,誰也不敢馬虎,方婉茹把這事兒壓了壓,等迎過神以後再做決定。一府人由秦從文帶着,按規矩迎了神,便由方婉茹領着方氏帶着幾個看熱鬧的往暢曉園來了。本來蘇氏也是要來的,可是大家都說她身子重,怕她有個萬一,便讓人送回蘭園去了。
眾人行至秦黛心的臥房,見她睡着,便上前喚她,哪知道真跟如意說的一樣,不論怎麼喚都叫不醒她,秦倩心甚至命人拿來了銅鑼,在她耳邊不停的敲,可一屋子人耳朵都要被震聾了,秦黛心依舊是不醒。
大家都知道這個時候請大夫是不吉利的,若是放在往年,家裏人怕也不會給她請大夫,只是今年不知道是怎麼了,太夫人和夫人竟然齊齊的要給她請大夫,雖然別人沒有說什麼,但看得出來並不太高興。可畢竟太夫人和夫人的決定,別人此時就算有心拈酸吃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