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婉兒很難想像秦黛心扮成道姑的樣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秦黛心卻突然嚴肅的問道:「姐姐,你想過沒有,其實你去了,也是有危險的,萬一與孟啟茹不期而遇,你又當如何?」
紀婉兒的笑就戛然而止。
孟啟茹,一直是她心裏的一塊沉甸甸的心病。
他是紀李兩家冤案的兇手,十多年前,若不是他,自己怎麼會家破人亡被外公收養,差點讓紀家斷了香火?她對自己的娘親,一點印象也沒有了,而與父親相聚的美好時光,竟也晚到了十多年!這一切,用什麼來彌補?
十多年後,她的外公再次遭遇不幸,她的那些可愛的師兄弟,也都是死在了他的手裏。她最對不起的,就是師兄,他待自己如珠如寶,可自己卻沒辦法把他當成戀人,二人假成親那麼久,到死,他也沒有埋怨自己一句。
紀婉兒想起過往,不由得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秦黛心連忙上前扶了她的肩膀,只道:「婉兒姐姐,過去的都過去了,做人要向前看。遠的不說,就算是為了紀大夫,為了段大哥,你也該有好好的。從頭到尾都是孟啟如自作孽,咱們一定要讓他償還回來,你,別自責了。」
紀婉兒知道她的好意,便重重的點了點頭,神色也凝重起來。
她在考慮秦黛心的問話。
如果與孟啟茹不期而遇。她該怎麼辦?
殺了他?雖然她很想,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她又是深在虎穴之中。恐怕不好動手。
而且,孟啟茹的功夫絕對在自己之上,就算是一對一,自己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下毒?
這倒是個好主意,只要事先準備好,想要一擊即中也未必是什麼難事。
紀婉兒雖是紀家人,要是一直被李大夫當成李家人扶養。李家的毒經是她學醫的根本,她可以以毒救人。同樣也可以以毒殺人。
「妹妹,我不想瞞你,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殺了他。替我的親人們報仇。」紀婉兒想了想,又道:「而且,就算我不殺他,只怕他也是要殺我的。我與這個姓孟的,打過一個照面,只怕,他不會放過我。」
秦黛心點頭,「此行確實危險重重……」
紀婉兒一下子就握住了她的手,「我不怕危險。我只怕不能手刃仇人,寒了冤魂的心。」
秦黛心連忙道:「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是不想你報仇,當然我說服九爺帶着你和段大哥來瓦那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幫你們報仇嗎?只是,你能不能聽我一句勸,若是在達達爾遇到了孟啟茹,你千萬要冷靜。不能衝動?我敢保證孟啟茹不會動你,你忍過一時。時機一到,我保證不會攔着你……」
紀婉兒面有疑色,她不明白秦黛心為什麼要這麼安排。
秦黛心有十足的理由,卻也有不能說的苦衷。
秦黛心懷疑,孟啟茹並不是百分百的效忠于格日桑耶。江湖傳言格日桑耶患了奇症,孟啟茹是為他在尋醫問藥,可是為什麼他去大雍那麼久,好不容易找到了紀李兩家的人,有了醫治好奇症的希望,可是他卻不以理相待,相反要血刃紀李兩家呢?還有,他聽說自己吃了赤陽果,便派了楚天衡來示探自己,還三番五次的想置自己於死的。
這哪裏是求醫問藥,這分明是想把治癒的希望給終結掉。…
秦黛心覺得,患病的人,也許是敬敏太妃,而孟啟茹效忠的,可能另有其人。
是什麼人會想要敬敏太妃痛不欲生的活着呢?
這些話都不能跟紀婉兒說。她不是不相信紀婉兒,只是此事已經遠非江湖恩怨了,一旦牽扯到了朝廷,牽扯到了先帝的血脈,甚至牽扯到了兩國邦交的問題上,事情就已經變得不單純了。
紀婉兒只是一個江湖人,沒必要被她卷進這場浩劫里來。
秦黛心面有難色,她只道:「婉兒姐姐,這理由……你能不能信我這一回,我不會害你的。」
紀婉兒細細一想,頓時就把秦黛心不好開口的原因想到慕容景身上去了。慕容景是親王這尊,手握重兵,他身上的厲害關係太多了,只怕根本不是自己能想到的。秦黛心對她有救命之恩,對段大哥亦是如此,她難道還會害自己不成?
孟啟茹在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