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不着覺的時候,林朝陽也在反思,到底是他的什麼舉動造成了媳婦如此大的誤會呢?
他想來想去,只能把原因歸結到工作太認真敬業,動不動就給同事頂班,媳婦肯定是以為他這是追求上進。
天可憐的,他只是想混熟了人頭好摸魚啊!
再說了,他沒事就往圖書館跑,不都是為了建設小金庫嘛。
男人難,沒小金庫的男人更難,沒小金庫還寄居在老丈人家的男人難上加難。
唉!
擺又擺不爛,躺又躺不平,鹹魚不好當啊!
稿子送出去之後的幾天裏,沒有了創作的束縛,林朝陽快樂的摸起了魚。
到燕大圖書館工作第三周,他的陣地終於從閉架借書處的前台轉移到了六樓的書庫。
早上上樓的時候,杜蓉好心遞給了他一個紗布口罩。
「帶着吧,用得上。」
這兩天天氣有點轉涼,借書處的鄭同江、塗滿生開始鼻子發紅,噴嚏打個不停。
圖書館的通風條件很一般,六層因為藏書過多,書庫里常年有一股濃濃的塵土氣味。再加上少見陽光,很容易染上過敏性鼻炎這個職業病。
倆人最早都沒在意,等覺得鼻子不舒服之後已然中招。現在已經破罐子破摔,哪怕書庫味道再不好也懶得戴口罩。
用塗滿生的話說:反正鼻炎都得了,再戴還有什麼意義?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但僅限於人生一片灰暗的中年人,林朝陽正值青春年少,可不能學他們自甘墮落,他戴好口罩上了樓。
駐守六層書庫除了取書、上書和做好借閱登記之外,最大的不穩定因素就是動不動就罷工的升降機。
借書處不管是借書、還書都得用升降機,這玩意兒要是壞了,你就爬樓梯吧,一爬一個不吱聲。
有個好消息,今天的升降機一切正常。
是以林朝陽的工作很輕鬆,坐在工位上,偶爾電梯響了,拿出裏面的索書單取書或者上書,然後在升降機旁掛着的本子上畫上一筆。
上面密密麻麻的畫滿了「正」字,是六層書庫每天向外借出的圖書。
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林朝陽數了一下,今天已經借出去了三十二本書。
以每次取書五到六本為例,他大概取書六次,每次找書大概要花費六七分鐘,也就是半個小時多點,剩下的時間全在摸魚。
無人打擾的時候,他就隨便在書架上找一本書來看,打發時間。
中午打菜時,林朝陽摸着兜里的毛票猶豫了一下,沒有選擇兩毛錢一份的溜肉段,轉而選擇了一毛五的宮保雞丁。
他嘴裏嚼着雞肉,心中有些焦慮。
這都幾天了,《燕京文藝》編輯部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兜里的毛票可越來越不禁花了!
這效率也太低了!
林朝陽對《牧馬人》的質量還算是有信心,大家看了都說好,沒理由發不了,肯定是編輯部效率太低。
不過抱怨歸抱怨,林朝陽也了解,這年頭作者要在刊物上發表一篇作品,三個月不算短,半年不算長。
他本以為找個熟人能提高點效率,看來自己還是高估了七十年代人的工作效率。
小金庫資金告急,他覺得自己必須開闢第二戰場,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而且這回他換了個思路,換個遠點的雜誌投稿試試。
因為嗡嗡嗡的緣故,國內文學期刊的發展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陷入了停滯狀態,很多知名刊物自六十年代停刊,至今都沒有復刊。
刨除一些地區文聯或文協舉辦的刊物,這個時候林朝陽投稿的選擇其實並不算多。
看來看去,他相中了滬上的《滬上文藝》。
《滬上文藝》創刊於1953年,首任主編是德高望重的巴金先生,最早叫《文藝月報》。六十年代停刊後,於77年復刊。
有意思的是,《滬上文藝》在1964年曾一度改名《收穫》。
早在1957年,巴金、靳以創辦《收穫》並擔任主編,後因政治因素影響《收穫》於1960年停
第22章 短、平、快的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