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畫匯聚的畫廊里,每一幅作品都承載着歷史的沉澱與藝術家的獨特情感,價值連城。
前來參加展覽的觀眾絡繹不絕,他們在畫作前駐足欣賞,沉浸於藝術的海洋之中。
然而就在此時,一群暴徒突然闖出畫廊內,他們手中高舉着印着「因為你的行動,世界變得更綠」、「一滴水也是生命,一份綠也是希望」之類標語的橫幅,口中喊着高昂的口號,神情狂熱。
寧靜而美好的午後被這突如其來的喧鬧打斷,看展的觀眾們被暴徒們驅趕到一邊,畫展保安前來維持秩序,卻被暴徒們阻止。
他們將一桶桶不明液體潑向那些名畫,口中念念有詞,圍觀的人群中發出驚呼,那些世界聞名、價值連城的名畫就這樣毀於一旦。
可人群的驚呼還僅僅只是開始,暴徒中有人點燃了打火機,所有人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
這群暴徒竟然要縱火!
在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空氣中瀰漫着緊張與不安。
「不!」
人群中衝出一個清瘦俊秀的年輕人,他試圖制止暴徒的行徑,卻無力回天。
他眼睜睜的看着打火機落到那些液體上,騰的一下火苗瞬間竄起,幾秒鐘的時間,便已經化為熊熊烈火。
畫廊內響起沖天的驚叫聲,眾人驚慌失措,早已顧不上那些陷於烈火中的名畫,他們如同受驚的野獸瘋狂逃竄。
那些縱火的暴徒們看着人們驚恐的躲避和逃竄,臉上露出快意的笑容。
一群偽裝成熱愛藝術,實則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畫廊內的火勢兇猛,在觀眾們紛紛逃離之際,這群暴徒完成了自己的目標,從容走出畫廊。
偌大的畫廊里,只剩下那些即將熔於烈焰之中的名畫。
不,還有一道身影。
那道清瘦的身影固執的站在畫廊之中,灼熱的空氣讓他難以呼吸。
《星夜》《向日葵》《鳶尾花》
眼睜睜的望着那些傳世之作焚毀於烈焰之中,他心痛難當。
就在此時,他的眼睛突然發現了一抹色彩,死死的盯住了畫廊的一處角落。
在那裏,還有一幅完整的畫作。
在所有畫作都陷入火海之時,只有那幅畫作因為身處角落而倖免於難。
可火海橫亘在前,有如萬丈深淵一般。
只剩下那幅《奧維爾教堂》了!
清瘦的年輕人回頭望了一眼,畫廊外的街道上,人群蜂擁,他們哭喊着、驚叫着,表現的痛徹心扉。
他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轉過頭來,再次面對那吞噬一切的火焰,眼神虔誠而堅定。
如果我註定成不了梵高那樣的天才,那就用烈火來成全我的藝術吧。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那道清瘦的身影不顧一切的沖向那片火海。
火,到處都是火。
炙熱的空氣讓他無法呼吸,他忍受着火焰刀炙烤,腳步凌亂,最終倒在了那幅《奧維爾教堂》前面。
紅,世界變成了紅色。
這就是梵高眼中的世界嗎?
清瘦的年輕人腦海中最後一絲念頭閃過。
「咔噠」一聲,祝昌盛腦海中的畫面被切斷了電源,歸為一片虛無,他從幻想中抽離出來,眼神聚焦到覃朝陽身上。
書桌上的枱燈已經關了,祝昌盛滿臉期待的問道:「看完了?怎麼樣?」
覃朝陽笑道:「這麼一會兒功夫,哪那麼快能看完?剛看了兩個章節。」
祝昌盛回想着的情節,心中瞭然,「那怎麼樣?」
「有想法!有能力!有意思!」
窺一斑而知全豹,雖然只看了兩章內容,但卻連說了三個「有」,哪怕沒有什麼露骨的讚美,也已經充分表露了覃朝陽對於《梵高之死》這部的認可。
「有想法」,是肯定了林朝陽的創意和思路;「有能力」,是肯定了林朝陽的創作水平;「有意思」,是覃朝陽罕見的對於一部還沒看完的能夠給予的最高評價。
「那怎麼沒接着看啊?」祝昌盛急着說道。
他還想讓覃朝陽趕緊審完稿子,好確定這部能不能上《當代》改版後的第一期。
「這麼長的一部你還指望我幾個小時能審完?」覃朝陽指着指窗外,「時間不早了,外面這麼大的風,早點回去吧。」
祝昌盛這才注意到時間已經快八點半了,外面的冷風呼嘯,比剛才他來時還大了不少。
「哎呦!」他站起身,拎上了包。
然後又不忘轉頭對覃朝陽叮囑道:「老覃,你抓緊時間審稿。我跟你說,朝陽這部絕對是一部難得的佳作。
我們要給他超規格的待遇,這不光是對他有好處,對我們雜誌也有好處。
改版第一期發表這部,絕對會給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林朝陽這部還沒寫完之前,祝昌盛便就在跟覃朝陽提一期發表的待遇。
覃朝陽一直沒有回應,畢竟他還沒看過稿子。
今天祝昌盛終於把稿子組來了,剛剛看了六分之一的內容,覃朝陽對於的整體印象很好。
但要讓他同意祝昌盛的請求,現在還為時尚早。
他是雜誌主編,考慮的是雜誌的全盤工作,不可能那麼簡單的就做出那樣的決定。
「稿子我會儘快看,行與不行周一我給你答覆。」
覃朝陽送祝昌盛出門,最後說道。
今天是周六,明天周日休息,一天多時間給出一部二十多萬字的長篇的審稿意見,代表着覃朝陽必然要熬夜。
「老覃,辛苦了。」
「你才辛苦,費那麼大勁組來了稿子,我就是審審稿子。」覃朝陽笑着說道。
兩人揮手作別後,覃朝陽回到屋內。
煤爐的火依舊燒的很旺,他給自己沏了杯茶,又坐回書桌的位置,打開枱燈。
這天晚上,覃朝陽家的枱燈一直亮到了深夜。
翌日是周末,林朝陽起了個大早去街邊找人對縫用工業券和煤票,換了些糧票和肉票。
票證的發放是計劃經濟的具體體現,不僅是憑票、憑證,更關鍵的是定量。
錢是第一位的,然後是票證,再然後伱的購買資格還得是在定量範圍內才行。
以前夫妻倆就兩口人,票證怎麼都是夠的。
最近林二春夫妻倆來了燕京,夫妻倆的糧票明顯有點不夠用了。
買糧票當然是一種途徑,但如今這時候,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