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完飯,林朝陽和陶玉書將吳穎芳送上公交車,然後步行回家。
一路上,林朝陽受到了不少學生的矚目。
在今天之前,關於圖書館管理員林朝陽就是寫出《牧馬人》的許靈均的消息一直在燕大校園裏流傳。
平時也有一些學生好奇去圖書館看看他這個《牧馬人》的作者長什麼樣,但更多的學生還是抱有燕大學生的自矜,從來沒主動去接觸過林朝陽,自然也無從知曉林朝陽的長相。
今天在大飯廳的演講,是林朝陽在燕大的第一次公開場合亮相。
不說外校的學生們,光是燕大的學生就去了上千人。
平時大家都自恃身份矜持的很,現在是搞活動,去看看最近一年走紅的當紅作家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一場演講,讓林朝陽這張臉在燕大內知名度陡然提升。
很多人還注意到了林朝陽身旁明艷貌美、知性溫柔的女子,想必她就是傳聞中陶教授那個慧眼識人的女兒。
夫妻倆走在路上,時不時的就會被充滿好奇和探究的眼神盯上。
「我說什麼來着?出名可不一定是什麼好事。」
一路走來,陶玉書感受到眾多的關注目光,渾身一直是緊繃的。
感受到她的情緒,走到家門口的時候林朝陽說了一句。
「有得有失嘛!」陶玉書說道。
二人回到家中的時候是下午兩點,家裏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難得有這樣的二人世界,夫妻倆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不到四點的時候,陶父陶母結伴回來,手裏還拎了不少菜,看樣子是去買菜了。
陶玉書臉頰的紅暈尚未完全褪去,神情閃躲。
「爸,媽,你們回來了。」林朝陽大大方方跟兩人打招呼。
陶父點了點頭,說道:「上午的演講我去了,講的不錯。言之有物,更難得的是有態度。」
「謝謝爸!」
林朝陽笑容燦爛,老丈人性格沉穩,平時很少這麼直接的誇人,顯然是對自己上午的表現滿意至極才會如此。
林朝陽又瞥了一眼丈母娘,陶母沒有絲毫表態,轉頭進了屋子。
陶父沖林朝陽點了點頭,「確實不錯。」
林朝陽會意的笑了笑,看來上午丈母娘也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林朝陽在屋裏就聽到外面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先是小姨子陶玉墨回來,然後是大舅哥一家。
「今天姐夫演講現場什麼樣的?快給我講講!」陶玉墨抓住了大哥。
陶玉成顧不上給妹妹講演講的情況,朝陶父陶母的屋裏喊道:
「媽!媽!上午我好像在大飯廳看着你了,你是不是去聽朝陽演講了?」
陶玉成的喊聲並沒有得到陶母的回答,反而是陶玉墨驚訝不已。
「媽去聽姐夫的演講了?真的假的?」
這個時候陶父出了房間,說道:「上午我拉你媽去的。」
「怪不得呢。我就說我上午沒看錯,趙麗非說我看錯了。」陶玉成嘟囔着。
一旁的趙麗都快把眼睛白到天上去了。
陶玉墨也跟着湊熱鬧,問道:「爸,你和媽都去聽了姐夫的演講?怎麼樣,怎麼樣?給我講講!」
「讓你大哥講吧!」
陶玉成說道:「有當事人在這,還用得着問我嗎?」
「伱們小點聲!」陶玉書從房間裏出來,見陶玉墨一臉渴求的看着她,便說道:「上午劉昕武說想讓朝陽把上午的演講內容整理出來,發到《十月》上。」
「呀!還要發表呢?」陶玉墨一驚一乍的喊道。
演講稿都要發表,那得是講的有多好?
陶玉墨心中就跟有貓爪在撓一樣,全家都去聽了姐夫的演講,就她沒去,一想到這裏,她就憤恨的想撓牆。
「別吵,讓你姐夫寫完東西,回頭再給你看。」
一聽有演講稿可以看,陶玉墨立馬乖乖閉嘴。
雖然沒去現場有些遺憾,但好歹還有演講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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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上班,林朝陽便迎來了同事們的調侃,昨天的演講有幾個同事在現場見證了林朝陽的風采。
「行啊,朝陽。以前是真沒看出來,你可真是一點也不怯場,昨天大飯廳那麼多人的場合侃侃而談、口若懸河,佩服佩服!」塗滿生誇獎的語氣中帶着幾分調侃。
「朝陽這叫真人不露相。」胡文瓊也笑着說道。
林朝陽笑呵呵的應付着大家的調侃,聊了一會兒,圖書館開門,大家都進入了工作狀態。
因為昨天的演講,林朝陽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今天來借書的學生們對他的關注眼神多了很多。
中午吃飯的時候,胡文瓊打趣道:「朝陽,我看再這樣下去,得讓館長把你藏到書庫里了。」
「這樣更好,我可以安心的寫了。」
林朝陽不是開玩笑,他最近的日常除了蹭課、摸魚,基本就是寫。
在前台還得注意點影響,可要是去了書庫,那真就是放飛自我了。
不過儘管林朝陽如此勤快的摸魚寫,但他答應《收穫》的那部進度依舊不容樂觀,他現在的主要創作精力還是放在答應杜峰的那部上。
經過這段時間的創作,已經越來越完善,估計再有十天半個月就差不多可以完稿了。
又過了兩天,《傷痕文學的必然興起與衰落》演講稿整理完畢,林朝陽抽空去了一趟《十月》編輯部。
燕京市崇文門外東興隆街51號,這裏既是燕京出版社的辦公地,也是《十月》雜誌的辦公地。
自78年9月草創,《十月》沒有設立專門的編輯部,也沒有主編,他們甚至沒有雜誌刊號,而是以書代刊。
來到《十月》的辦公地,劉昕武拉着林朝陽熱情的將他介紹給同事們。
《十月》沒有主編,負責刊物的是燕京出版社文藝室主任王世敏,另有張守仁、章仲鍔等知名編輯,林朝陽一一與幾人打招呼,幾人均是一臉笑眯眯的看着林朝陽,讓他有種深入狼窩的錯覺。
「速度挺快嘛,這麼兩天就整理完了?」劉昕武問道。
「都是事先準備好的內容,無非是將腦子裏的想法謄寫一遍而已。」
劉昕武點點頭,給他泡了杯茶,說道:「那我先看看,你等我一會兒。」
因為之前已經聽過了演講,對於內容大致有所了解,所以劉昕武看的很快,一目十行。
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