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伏在地上的鄰駿顯得十分冷靜,絲毫沒有因為質問他的是秦國國君而感到恐懼。
他只是說道:「不錯,正是某。」
鄰駿抬起頭,沒有看出奇憤怒的秦孝公,反而是看向站在一旁的商鞅,語氣中不無威脅地說道:「君上、左庶長、司寇,我在來之前已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活着回去,所以早就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數百人已經離開了秦國前往天下,若他們得知了我死亡的消息,卻並沒有聽到關於太子的消息,那麼他們會立刻將此事傳遍整個天下,讓秦國人、以及天下人都知道。」
鄰駿的臉頰上甚至帶着挑釁的神色。
「我願意用我的性命,來換秦律所謂的公正,只是不知道諸位是否願意?」
商鞅走上前來,神色頗為嚴肅:「你之所為,僅僅是為了報復我?」
鄰駿嗤笑一聲顯得十分不屑:「報復您?並不是這樣。」
他的腰板挺直:「我之所做所為,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讓秦律真正的站穩腳跟!」
「您不是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麼?」
「如今我給你這個證明秦律威嚴的機會,讓天下人都知道,秦律的確威嚴!」
鄰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站在一旁,一直不曾開口的陳野:「怎麼?陳司寇怎麼不說話了?莫非是心虛了?不敢判了?」
他的聲音中帶着嘶啞的笑意,像是隱藏在暗中的毒蛇終於將覬覦了許久的人咬傷了一樣。
猙獰、不顧一切。
像是一灘已經完全廢掉,但卻潑上了油而燃燒更猛烈的廢土。
這般猙獰的面目讓找到這個人的黑嘉都有些心驚,這個人的狀態有些詭異,像是不顧一切的復仇.....
陳野抬起眼眸,眼神淡淡的。
「你舉太子詆毀新法,可有人證?」
他像是不在意犯人到底是誰,也像是不在乎這一切是否發生一樣,只是進行着、處理着屬於自己的任務。
鄰駿一愣,繼而瘋狂大笑:「證據?當然有!」
他從懷中取出一道血書,血書上寫着罪狀以及簽着各種姓名:「我不敢讓證人出來,只怕被你們殺人滅口。」
「但此乃他親筆所書,若要證據,這便是證據!」
鄰居呲牙笑着,他再度向商鞅以及陳野發動了進宮:「只是不知道,這東西是否能夠證明太子詆毀新法?」
「若是不能,大可以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詢問他!他隨時可以聽從諸位的召喚前來!」
陳野看着那血書絹帛,臉上划過一抹思索之色後,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
商鞅上前來,看着鄰駿:「你恨的是老夫,是麼?」
「所以你想讓老夫死。」
商鞅的聲音中帶着些乾涸,像是嗓子許久沒有喝水卻被十個大日照耀龜裂一般。
「伱為何這麼恨老夫?」
「我想知道。」
商鞅低着自己高貴的頭顱,看着跪伏在地上的那個,身上衣不蔽體但卻顯得十分傲慢,臉上有些髒兮兮,甚至因為方才的猙獰而顯得有些噁心的人。
他想知道答案。
是自己的變法阻礙了老貴族獲得利益的道路,這個人恰好是老貴族,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鄰駿失聲笑道:「為何恨你?」
此時的他好像是陷入了癲狂一樣,忘記了自己在秦王面前,只是瘋癲的笑着說道:「商賊!我年邁的父親只因不經意間觸犯了你所定下的新法,便被你以儆效尤誅殺!」
「可憐我那年邁的母親,雖然沒有被連坐,但卻因為日日傷心,十天哭瞎了自己的眼睛,為了不連累我找了個樹掛了脖子!」
鄰駿的聲音隨着他所說的話越發的猙獰,他的手在地面上抓着,幾乎是要將青磚地面給抓出一道痕跡來。
鮮血從他的指縫中不斷的流出,將他的拇指浸染成了血紅色。
而鄰駿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疼痛一樣:「只是一句無心之失,便害得我家破人亡!」
「新法難道沒有問題麼?」
他的眼睛盯着
第三十四章:你們敢審判麼?【一更,求收藏追讀】